谢长宁从庭院中走出,便看到沈寻白和容敏相携而来。
三人狭路相逢。
沈寻白的目光在触及谢长宁的那一刻,明显有些躲闪。
容敏说道:“夫君,你去找王爷吧,我陪谢姑娘说说话。”
“好的。”沈寻白柔声应道,又看了谢长宁一眼,转身离去。
谢长宁眉头蹙起,瞧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谢姑娘,不如我们边走边聊?”
谢长宁缓缓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容敏一眼,“沈夫人有何指教?”
~~~~
容非墨一大早起床,总觉得心有不安,他遣了宝乐去打听几次,可宝乐来回跑了几次,回复的消息都是 “沈寻白” 与容敏到召王府辞行,至今还未归来。
“你过去守着,他们一回来,速速来报。”
“是,公子。”
容非墨又等了一阵,这种未知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心中的焦虑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愈发强烈。
便决定亲自前往召王府一趟。
“容楼主急匆匆是要去哪?”
尚未迈出院子,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容非墨抬眸望去,只见谢长宁正款步走来。
她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杏眼明亮得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身红裙在雪地里格外显眼,仿佛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花。
容非墨脚步微顿,心下稍安。
“是要离开了吗?”
谢长宁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寒意。
“容非墨,你过来。”
容非墨此时满脑子都是尽快离开此地的想法,未曾仔细端详她的神情,下意识地朝她走近几步。
“怎么 —— 了?”
话还未说完,只觉腹部一凉,一股尖锐的刺痛瞬间传入身体。
他缓缓垂眸,看到那纤细的手腕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血沿着刃口汩汩滴落,那抹鲜艳的红在洁白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刺目,触目惊心。
“扑哧——”
谢长宁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抽出,接着,她忽然单手握着容非墨的肩膀,又迅速将匕首再次狠狠送进他体内。
“大人?疼吗?”
谢长宁轻声问道,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关切,只有冰冷的嘲讽。
容非墨唇角泛起一丝苦笑,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依旧强撑着,声音低沉。
“你...都知道了?
谢长宁说道:“想不到我谢长宁竟然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跌了两次跟头。沈寻白,耍我很好玩吗?”
谢长宁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她一手朝他耳后摸去,果然在后面摸到两根细细的银针。
她将银针抽出,容非墨的面容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尾变得更加细长,鼻梁挺直,本是平平无奇的面容,却在眨眼间变得清艳无双,与沈寻白一般无二。
谢长宁自嘲地冷哼一声。
“果然是你。”
声音冷若冰霜,目光如同利刃,直直地刺向眼前的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容非墨脸色苍白,强忍着剧痛,艰难地开口:“长宁,我并不是耍你,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我从未想过事情变成这样,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谢长宁,谢长宁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微微转了一圈。
“你当日对我的凌辱,我说过定要你偿还。你骗了我,我差点就相信你了。沈寻白,我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容非墨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瞬间便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
可纵使如此,他依旧不顾她手中的匕首,强行伸开双臂,将谢长宁紧紧抱在怀里。
腹部上的匕首插得更深,容非墨的呼吸急促,却仍强忍痛楚微微一笑。
“那你恨吧,我和你肯定是不死不休。”
谢长宁眼神一凛,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手腕一抽那匕首再次抽出,鲜血如花瓣般在空中飞散。
容非墨闷哼一声,却依旧紧紧抱着谢长宁,仿佛要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抓住她。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刻只要松手了,那么就再也抓不住她了。
谢长宁的匕首再次想要往前捅的时候,容非墨忽然空出一只手,牢牢攥住她手腕。
握着她的手强横的将匕首挤掉,随后手掌下滑,挤到她指缝间,与她十指相扣。
“不管是作为沈寻白还是容非墨,长宁,对你的心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