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浸泡在白瓷暖池里,易陪思放松了身子,温水覆盖他的身体舒适惬意,暖池冒着泡泡,他趴在边缘,漫不经心地一一用手戳破,另一只手拄着头,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
脑子里全是画册的场景,易陪思怎么摇头都晃不走,在暖池里扑腾了一会,他知道自己泡的太久了,若是一条鱼,就被咕嘟咕嘟煮熟了。
心里默默想着自己一点经验都没有,易陪思揉了揉自己被热气蒸红的脸颊,要是让景潇冶看出来他在胆怯怎么办?
那可不行……以往什么事情都是易陪思教景潇冶的,练剑也是、习武也是。
在他面前,易陪思总想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像个哥哥一样待他,可自从回来以后,大部分都是景潇冶在照顾他。
自己傻乎乎的,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
如今要做这种事,年长一些的他,反而还胆怯上了。
不行,这样不行。
他不能这样。
勇气鼓足后,易陪思迅速洗好,穿上衣服,抬脚就往卧房的方向走。
一进去,景潇冶果然在。
他坐在榻边,在看书。
人与人真是不同,易陪思默默感慨,他现在心跟打鼓似的,都快跳出来了,景潇冶倒是沉得住气,还能看得进去书。
屋内香炉里点了一种香,易陪思从未闻过的,暗暗在空气飘动,环倾着整个内室,幽玄袭人,说是浓沉,却也清渺。
景潇冶只穿了一件中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头发散落着,部分搭在身前,与易陪思一样,他也是刚沐浴过。
易陪思走近几步,问:“你还点了香?”
景潇冶道:“想点就点了,这香味你闻着如何?”
“很好。”易陪思眸一垂,瞧见景潇冶手中那本书,眼睛忽然瞪大,好家伙,还以为他专心致志看什么呢,原来是会心剑法。
琉璃照灯忽明忽暗,窗外星子亮了几颗,时不时蜡烛落下来几滴,瞬间又凝在铜心烛底花台。
两个人靠近,双唇被一点温热堵住,易陪思闭上眼睛,他们都不再说话,也没必要说话,嘴唇互相衔着、咬着,听着彼此的喘气声,就够了。
铜镜里一闪而过的身影,珠帘被挑起,玉石相碰,哗哗作响,不知怎么的,他们就走到了榻旁,景潇冶一推,易陪思背后就靠在了榻上。
景潇冶扯下幔帐,纱幔轻嗒嗒地盖在他肩膀上,他脱下衣服扔在一旁,易陪思眼眸一垂,视线落在他腰腹那枚墨黑的代圣国印记上。
就像原本晶莹剔透的珠子被打了个孔做成耳坠,是很漂亮,却不再是最初的样子,景潇冶身上这枚印记落在这里,就是这个意思,易陪思不太喜欢,越看越不喜欢。
他说的当然是这枚印记。
易陪思伸出手摸着印记,指尖轻轻掠过,反复不知多少次。
景潇冶扯过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说了一句:“好了,别研究这印记了,研究研究我。”
他俯下身,又吻了下去。
良久。
“够了……”易陪思在喘息声中有气无力地说着,脸实在红的厉害,头被摁在软枕里,腰腹下垫着另一个软枕,背上漫出一层细细薄薄的汗珠,双手腕被握的红印子始终消不去。
景潇冶笑道:“我觉得还不够。”
还不够啊,易陪思眼前昏花,像起雾的镜子一样模糊,他方才也是,缓了好久,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易陪思手指蜷了蜷,说出来的话都是那么柔软无力:“那把我翻过来,我想看看你。”
身后人嗯了一声,抱起易陪思的腰,把他翻了过来。
易陪思这口气呼的断断续续的,他手搭在景潇冶脖颈上,抱怨道:“我其实,一开始以为……”
景潇冶眉眼微挑:“以为什么,以为应该是我?”
易陪思叹气道:“对。”
他比他年长,易陪思这么想,也是合情合理,只是现在……好像和他的想法错了十万八千里。
景潇冶拢起易陪思散在耳畔的墨发:“你想来的话,也可以。”
易陪思缓缓摇头:“不了,这样挺好的,我怕弄疼你。”
景潇冶俯下身子,扣住他的手腕,关心问:“那我弄疼你了吗?”
其实一开始,有一点疼,不过都不算什么了,他又不是不能忍,景潇冶问了很多遍,易陪思都说“还好还好”。
“没。”易陪思回答。
景潇冶的睫毛低低的垂下了,易陪思伸出手抱住他,语气柔和:“阿澜,让我多看看你。”
“看吧。”景潇冶握着他的手腕,贴在自己脸庞上,随后侧过脸,轻轻咬着易陪思胳膊。
他心中越发越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