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陪思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在抖?是梦魇了?”景潇冶手搭在易陪思额头,摸到了一层冷汗。
易陪思浑身发怵,吓得推开了他。
被推开后,景潇冶明显愣了一下,他凑回来,安抚道:“做噩梦了?别害怕,我在呢。”
他一把将易陪思连着软被横抱起来,揽在怀中,细细安慰,可无论怎么安慰,易陪思都在发抖。
景潇冶忧心难安,想亲一亲他的额头,忽然易陪思猛地起身,大喊:“我出去走走。”
景潇冶:“?”
他睡意全无,急忙抓住易陪思的手腕,愣道:“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雪,你要去哪儿走走?”
易陪思已经在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了:“这你就别管了。”
反正不能待在这里了。
柳言律的话他不完全信,在景潇冶这边他根本无法入睡,他得去一个让他安心的地方,哪怕只是安心一晚。
夜里的大雪纷纷飞花,恰如鹅毛,清冷的月光照在积雪闪烁银辉。
易陪思披散着头发,连滚带爬冲出景相府,中途还打伤了几个侍卫,如今正在街道上迅速地狂奔着。
没错,就是跑着,他现在头脑一片空白,早就忘了可以御剑飞行了。
景潇冶被易陪思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呆了,凌乱了好一阵子。
想起白天易陪思手腕上的吻痕,他内心很不平静,虽然没再提,却也在心里始终是个结。
回过神来,景潇冶紧跟其后,没错,也是用跑,他被易陪思这怪异的举动慌乱了手脚,非常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危险事情,也忘了可以御剑飞行了。
“你要去哪儿?”景潇冶对着前面奔跑的人大喊。
“你别管我!”易陪思一边喊着,一边加快了速度。
这一追一赶一跑一跟,周围的府宅全部亮起了灯,隔壁王老爷子年过花甲,喜欢早睡早起,如今距离他起床还有一个时辰。
王老爷子拄着拐杖揉了眼睛,看清半夜喧闹的两人面容之后差点吓的摔了过去,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骇人。
老爷子弱弱发问:“翼轸君?景相?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在晨练吗?这风大你们晨练小心别练摔了啊!”
王老婆子有些耳背,刚穿好衣服走出来:“老头子你说啥,陈家谈恋爱那小子终于疯了?”
承泽王府。
易陪思气喘吁吁赶到王府门口,门口守卫见到易陪思后,都吓了一大跳。
一个眼尖的侍卫认出易陪思了,行礼道:“翼轸君,是来找我们王爷吗?”
易陪思捂着胸口,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点了点头。
侍卫很是惊异,道:“……属下马上禀报王爷。”
江颀玉早已入睡,门外纷纷扰扰不安宁,他手一挥点开了灯:“怎么了?”
“王爷,翼轸君来找您。”
江颀玉:“?”
陪思,这个时间来找他吗?
他披上大衣、打着灯笼出门,还没完全清醒,易陪思猛扑到他身上,江颀玉脚一歪,险些仰面朝天摔倒。
易陪思累的话都说不完整:“颀玉,今晚……住你府上……”
江颀玉站稳后点了点头,手轻轻拍拍易陪思的肩膀:“行……我派人把你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
易陪思摇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直接睡你的房间就好。”说完,他便轻车熟路走入房间,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江颀玉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他跟在易陪思后面走入房间,易陪思已经一气呵成躺下了,双目紧闭,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成一团。
“不是……陪思……”江颀玉扶着额头,有些想笑:“你睡这里,把我撵去哪里呢?”
江颀玉在思考着去书房还是去客房对付一晚的时候,床上裹成一团的易陪思慢慢掀开被子一角,用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江颀玉:“?”
承泽王府今晚很热闹,大门再次被敲响,景潇冶在门外道:“王爷,翼轸君是否在这里,我想看他一眼。”
江颀玉回头看了看门外,再看了看屋内:“你们吵架了?”
被子里的人摇了摇头:“没有。”
江颀玉笑着叹了口气:“那怎么半夜跑到我这里了来了?你这样,很像被丈夫气的跑回娘家的小妻子。”
被子里的人气鼓鼓的,开始胡闹:“才不是呢,我不想见到他,别让他进来!”
“好好好。”江颀玉起身推开门:“安心睡吧,我去跟他说。”
大门打开,江颀玉从守卫中走出,他收了笑容,语气冷漠,言简意赅:“景相,陪思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