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打断话语,武帝神色冷然,气势威压,宫人感觉到,浑身哆嗦,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方才宫外传来消息,霍将军他……”
“哦,他答应了?”未等宫人将话说完,武帝便扬起笑容,此话似极为笃定,霍去霄会做的选择。
男儿郎建功立业,娇妻在怀,又怎可因一女子而连命不顾,这所谓的炽情,也不过如此。
武帝心中讥讽,原本愠怒的脸上,也平缓了几分。
卫皇后用帕子捂着唇低咳了几声,目光也看向宫人,多道视线落过来,宫人强忍着浑身哆嗦的俱意,道:“回陛下,霍将军服毒自缢了!”
“嘭!”
此话一出,寂静一瞬,坐在龙座上的帝王,失态地打翻了茶盏,不可置信抬眼:“汝说什么?在说一遍!”
武帝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周身威压胁迫而来,宫人抖的更厉害,声音颤抖:“回…回陛下,霍将军服毒自缢了!”
“这是霍将军予陛下的书信。”
“不可能!”
武帝怒地一脚踢开了宫人:“那小子是不是演戏框吾呢?如此儿戏之事,他是在框吾!”
武帝是不会相信有这么戏剧性的事,宫人被踢翻在地,身躯已经抖动起来,根本控制不住。
卫皇后则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到宫人跟前,将那封书信捡起来,书信展开,寥寥几笔的字,跃然在帛书上:——臣愧于大汉,愧于她,君不能了臣愿,臣了君意,不悔。
衍之绝笔。
看完信上的内容,卫皇后身躯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书信掉落,眼前发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皇后!”
搀扶卫皇后的宫人,惊呼出声。
武帝惊地回神,扫了一眼:“将皇后扶回去,宣疾医过去医治。”
宫人将晕厥的卫皇后抬走后,殿内恢复寂静,武帝手有丝颤的将掉落的书信捡起,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气笑出声。
“好啊,好一个大司马,竟真的为了一个女子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
书信被他掷在地上,怒目看向宫人:“霍去霄呢,既然自缢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宫人将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几乎已经没了气息的霍去霄抬上来时,殿内无比寂静,静的诡异。
武帝端坐在龙座上,惊愕于眼中:“霍衍之,你给吾起来,框吾是不是?!别以为你是吾外甥,便如此为所欲为!”
天威大怒,宫人跪了一地,然而躺在那的少年将军,却无一丝反应。
“父皇!”明姝公主听到消失时,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礼仪顾不得,着急忙慌,视线落在了躺在那形容如雪的人身上时,卡顿住:“父皇,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一定在开玩笑,为了让我死心,做出这戏来?”
明姝公主真的不敢相信,霍去霄为了不娶她,拒婚,真的宁愿去死。
她有这么不堪,令他如此厌恶吗?
她命人去查那所谓的未婚妻,毫无结果,不是他杜撰出来的吗?他真的为了那个未婚妻,连命都不要了?
跪坐在霍去霄身旁,手颤抖地抚向了他鼻间,感觉不到有一点气息,明姝公主吓的尖叫一声,后退:“不会的!不会的!”
理智失控,有些疯癫地跑出了宣室殿,武帝神情恍惚地坐在龙座上。
“陛下……”大谒者见殿内范围不太好,压抑沉闷,看了眼已经没了气息的大司马,心中叹一口气,试探着开口:“不妨让疾医瞧瞧,大司马可还有救?”
武帝抬眼,眼里没什么变化,失了焦般,没有聚光点:“人都死了,如何救?”
“让疾医看,大司马是服了什么毒……”大谒者也知道,这或许没救了,都服毒了,好歹知道服的什么毒。
谁能想到,大司马竟如此刚毅,说以死谢罪,当真义无反顾,如此炽情吗?
不由的,大谒者很想知道,让大司马如此不悔情根深种的女郎,究竟是何模样,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
武帝摆了摆手:“可。”
大谒者得到准许,立即去请来疾医,上了年纪的几位疾医,看着没了气息的大司马,脸色都是一变,赶快诊脉,把脉,发觉还有轻微的脉搏,立即将银针展开。
见此,武帝和大谒者眸光都微微一动,屏气凝神,似有些紧张。
一盏茶后,满头大汗的几位疾医,停下了手。
行礼道:“启禀陛下,大司马中的毒,似乎是鸠毒,此毒无解药,大司马还有轻微的脉搏,恐怕……”
说到此,疾医没再说下去,已经不言而喻了。
武帝方染起一抹期冀的眼眸,立即黯淡下去,嗓音也丝沙哑:“没救了吗?这小子如此冲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