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镖头,这趟镖的委托人到底是谁?”
秦府内,一名中年管家模样的人,已经验看过了镖车内“货物”,那是一个活人,严格来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少年。
这名少年是秦瑜的小儿子秦浩,秦瑜的夫人生下秦浩后便难产而死,而秦浩养到4岁仍不能语,身体也一直病弱。
之后秦瑜将秦浩寄养在偏远的外戚家中,表面上说秦浩命中受不了富贵,实际是将其当做灾星,远远送走让其自生自灭。
秦家是梦阳镇乡绅大户,秦瑜是锻体巅峰的强者,不仅有良田佃户,还经营药材生意,可一月前却经历了大变。
秦瑜带大儿子前往外郡采购药材,途中遭遇山贼,结果全部死于非命。
能劫杀秦瑜的山贼,实力一定在锻体巅峰之上,这个仇秦家是报不了了,地方官府也只敷衍了事。
管家孟华费尽周折,才将秦瑜与其大儿子的尸首寻了回来,这几日秦府正大办丧事。
秦家能赶过来的亲戚都来了,秦瑜与大儿子一死,秦家财产便没了继承人,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特别是秦浩生母家的两个兄弟,此时更是毫不掩饰,赤裸裸为家产而来,俨然一副秦府新主人的架势。
然而这趟活人镖的来到,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秦浩还活着,就是更合法的继承人。
那陆镖头朝管家孟华抱了抱手,说道:“孟管家,我们真不知道委托人是谁,对方连真面目都没有显露,只让我转告各位,说是已无力照看小公子,只能让其回归家门。”
秦瑜当初将秦浩送到了何处,没有人知道,连孟华也只知道是三江镇附近。
三江镇与梦阳镇都属于轻鸿郡,但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
秦瑜送走了秦浩之后,也的确再没有看望过,连是否送过钱财给对方,孟华都不清楚。
“他们无力照看?我们就能照看了?姐夫的弃儿凭什么回归家门?!”说话的正是秦浩生母的二弟,孙隆。
孙隆才一开口,老三孙兴立马附和道:“对!这小子是不是我姐的儿子还不一定,现在回来怕不是后面有人想夺家产!”
“秦浩乃夫人孙晓茗所生!”管家孟华眼中透出怒火,但还是十分克制。
只听他又说道:“当初夫人难产而死,秦浩目前也是老爷唯一遗子。老爷将小公子送走,只因其体弱,而从未说过要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隆与孙兴也不能太露骨。
孙兴阴阳怪气打了个哈哈:“那行,人都送回来了,我们也不能不管,且看他能活过几日吧!秦家主人达不到锻体后期怎么守得住这家产,更何况一个病夫。”
今日的夜,特别黑。
灵堂前的火塘中噼噼啪啪作响,却连一个照看的人都没有,秦府中来人不少,而此刻都是伏在暗处的财狼。
一间内房中,秦浩躺在床上,满额头的大汗,脸色时而青时而红,表情中透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孟华与一名壮汉守在秦浩身旁,不时为其擦去额头的汗,近半夜之时,秦浩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随后一口污黑的血喷洒在了枕边。
“小少爷!”孟华连忙拍打秦浩的胸口,身旁壮汉也忙着擦去秦浩脸上的黑血。
而这时,孙隆与孙兴带领七八人及时出现,佯做哭相冲到了秦浩的床前。
孙隆一大滴眼泪滴了下来,拉住秦浩的手呜咽道:“外甥,想不到你也去了,姐夫这是要无后了啊!”
“我……想……喝……”
一阵呓语般的声音从半死不活的秦浩口中传了出来,众人只以为听错了,眼前的这个少年差不多是个死人了,怎么可能开口说话!
可秦浩又开口了,这一次说得十分清晰:“我想喝雪碧。”
“小少爷活了!”孟华身旁的壮汉第一个呼喊了起来,声音传遍了半个秦府。
眼看着秦浩的脸色红润起来,孙隆与孙兴的脸色反倒变得如同病夫,孙隆问了一句:“会不会回光返照?”
“孙爷多虑了!”孟华一把将秦浩的手从孙隆手中拉了过来,说道:“小少爷气息已稳,调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各位爷也守了一晚了,还是快回去歇了吧。”
孙兴狠狠瞪了孟华一眼,说道:“哥,我们先回去,明日再看,我就不信一个病夫那么快就能痊愈!”
“是。”孙隆也点了点头,毫不掩饰说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怎能扛起家业,孟管家你修为虽到锻体巅峰,但也不能越俎代庖!”
孟华淡淡一笑,说道:“老朽自然知道分寸,老爷的家业决不可败。”
孙隆与孙兴众人悻悻离开,孟华伏向秦浩耳边轻轻说道:“少爷,我这就让人去煮雪碧云春。”
“谢谢孟伯伯……”秦浩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