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顾家大伯暗中指使人去采月楼闹事,言说他的兄弟吃了酒楼的饭菜后,腹痛难忍口吐白沫。
然后那人带着他兄弟的尸体在采月楼门口闹事,非要采月楼的老板给个说法。还四处宣扬采月楼的饭菜有毒,导致采月楼被官府查封,酒楼的老板都被带走。
一时间顾家所有的商铺都接连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顾大伯收买了知府。
死者家属并不赞同顾澜溪所提出的让仵作验尸的请求,知府不管不顾,言语间非常偏向受害者,竟然想直接盖棺定论,将死者的死因归于酒楼的饭菜。
无独有偶,顾大伯联合顾三伯直接在顾家宗祠发难,认为顾澜溪根本没有能力接管顾家产业,想从她手中将顾家的商铺分摊。
听闻顾澜溪这段时间四处奔波,焦头烂额。
可是顾父如今还在床上休养,外人皆知顾父身体垮了。
与顾大伯相比,一个乳臭未干的未出阁的女子,选择谁支持谁,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是亲人的陷害与世人的偏见使得顾澜溪举步维艰
晋阳看完追风查探的消息后,脸色阴沉,凤眸中泛着冷冷的幽光,追风察觉到她身上令人胆寒的气息,头不由得垂得更低。
“你去给这知府提个醒,查案需秉公办理,他若是这点事都做不好,大可告老还乡。”
“是,殿下。”追风领命后,低声问道:“那殿下准备何时离开?”
“待此事解决后。”
顾澜溪也不晓得为何那原本对她趾高气昂爱搭不理的知府忽然间便换了个态度,变得极为和善不说,还主动让仵作验尸还采月楼清白。
经过仵作验尸,证明那人是死于砒霜,而不是吃了酒楼的饭菜才中毒的,并将那诬陷顾家的人打了二十大板,判处牢狱两年。
采月楼得以重新开张,顾大伯那里也都闭了嘴,再无话可说。
终于得以喘息的顾澜溪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知晓自家小姐好几日都未曾好好歇息过的秋桐,并没有唤她起床。
一直到顾澜溪睡到自然醒,秋桐才端着温水进屋伺候她梳洗,道:“萧姑娘那里清早传信过来,说有事想同小姐说。”
“她还特意叮嘱待小姐有空时再去便可。”
顾澜溪微微扬了扬眉梢,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派人传话要见她。
她简单用了些早膳,便抬步往晋阳的院子走去,她住的院子同顾澜溪的院子距离并不远。
晋阳早早便坐在庭院的凉亭中煮茶,不紧不慢提起茶壶,手腕微压,水柱旋滚倾落,如雪练撞在杯壁上发出轻响。
那茶叶色如嫩笋,浅绿均匀,在沸水里翻转似游鱼。水色渐渐染上绿意,淡香升腾而起,水柱粗细高地有序变化。壶中流出的白线,三起三落,最终断开时也干净利落。
这一套动作不紧不慢又尊贵雍容,极其赏心悦目。
“你来了,坐吧。”晋阳冲她微微颔首。
说罢,将一杯温热的茶递到顾澜溪面前,茶杯烟雾缭绕,映得顾澜溪眉眼如画。
“好茶!”顾澜溪轻饮一口,缓缓放下茶杯,“萧姑娘是有何事寻我?”
“其实前些日子便想同你说,但见你忙碌,这才拖到这时。”
顾澜溪忽而隐隐约约猜到了对方将要说的话。
果然,下一秒。
“我今日是同顾姑娘辞行的,我家中人已经寻来,也是时候回家了。在顾家养伤这段时日还多谢顾姑娘照料。”
顾澜溪即便有了猜测,但依旧愣了一愣,心中思绪万千,最后扬起一抹笑来:“你如今伤势已经大好,确实是该回家了。如此便在此祝萧姑娘一路顺风。”
“那我也祝顾姑娘财源广进。”
两人共同举杯。
晋阳的离开悄无声息,并未在顾宅掀起任何波澜,正如她这两个月甚少出门一般,府中许多人甚至都不知晓府中曾经住了这样一个神秘的女子。
唯有顾澜溪,得知晋阳已经离开时,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顾澜溪的生活一如往初,只不过顾父的毒解了后,正如华老所言,他的身体大不如初,精力也有限。便彻底放手,将家主的令牌交到了顾澜溪手中。
她偶尔午后闲暇,还会想起那个在后院中烹茶下棋的女子,想着想着便会不自觉地走到晋阳住过的院子中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想起晋阳的次数也便越来越少,甚至有时会恍惚觉得已然想不起她的容颜。
那只是她生命中一闪而过的绚烂神秘的过客,顾澜溪默默想着。
直到一年以后,她以为她已然将萧霁忘记的时候,她竟然再次寻上门来。
“顾家主,请进。”
顾澜溪眼角瞥过守在贵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