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未见。”
他的声音幽远而苍凉,如同即将枯朽的树木,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林深微微歪了歪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原来是金国的大殿下呀,幸会幸会!”
林深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今日他身着一件红色镶金的长袍,金色的腰带紧紧箍住他那纤细的腰身,头戴玉冠,束起长发,宛若一位尊贵的公子哥。
林深侧过头,笑意盈盈地看向自己的同伴。
“你们可认识大殿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金胥安微微一愣,手中的马鞭不由得攥得更紧,他那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加显得毫无血色。
他今日带来的士兵众多,本就是怀着目的前来,意图活捉他们,甚至是将他们斩尽杀绝。
他没想到,他也会在这里,原来他叫林深,不叫符深,原来他是苗疆的人,他们的一开始就是试探接近,血海深仇。
难怪他说他们是灭门之仇。
他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竟会是这样的情景。
苏赫北看着眼前这人,面容冷硬如铁。
“原来是金国的大殿下,看来你的仇人也来了。”
他的眼神却是投向了林深。
玉无言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林深虽从未明说过他的仇人是谁,但现在只需稍加思考,便已猜到了端倪。
他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商梦更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不耐烦地说道:“别废话了,直接打吧。”
商梦性子急躁,最是忍受不了这种拖沓。
林深轻笑一声,笑声中,头上的银饰叮当作响,显得格外清脆。
金胥安的心情愈发不安,他本不想动手,但形势所迫,他不得不硬起心肠。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你们和我回去,我会向父皇陈情。”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林深却直接笑出了声。
“殿下这是怜悯之心?真正是稀奇了,殿下杀人无数,竟也会心慈手软吗?”
金胥安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那血洗苗疆的两日。
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袍,就像是无底深渊中的恶鬼试图化作慈爱的神明,实在是可笑至极。
他双手沾满了鲜血,在少年面前,竟然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愧。
“林深!你可知道今日我带了多少人来,你会死的!”
金胥安的声音充满了恼怒,眼眶中竟然出现了血丝,看起来甚是骇人。
林深却仿佛没事人一般,摆弄着手里的匕首,无所谓地抿了抿嘴,那模样竟带了一点稚气。
“哦,所以呢?”他回答得很轻巧,就像是谈论今日吃了什么一样的平淡。
金胥安被他的态度激得胸膛上下起伏,气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本就身体羸弱,解药也没有找到,上次战斗还受了伤,自然是虚上加虚。
他身边的心腹皱了皱眉,眼睛在那少年的脸上扫了一眼,然后轻轻闭上了眼,声音压低了些:“殿下,大局为重。”
金胥安咽了咽口水,手心里竟然沁出了些许汗水。
他狠厉地剜了那人一眼,斥责道:“闭嘴,本殿自有安排。”
心腹呐呐地闭上了嘴,眼睛闪过一抹精光,不再多言。
林深听不得他这些冠冕堂皇的对话,干脆利落地说道:“来吧。”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唯独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不知为何,真是奇怪极了。
金胥安捏紧了马鞭,心中暗自安慰自己,没事的,只要把他带回去,他替他求情。
他不要那个位置了,父皇会饶他一命的,就算不饶,他也能保下他。
林深微笑着,回头对后面的三人说道:“我来对付他。”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他策马向前,直接冲向了金胥安。
金胥安见状,心中一紧,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上。\&
他的声音是一道口令,身后的重兵纷纷冲了上去,苏赫北几人自然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林深对上了金胥安,他没有拿笛子也没有拿那只匕首,而是握着一把普通的铁剑。
金胥安凝着脸,目光对上林深,他内心慌乱而又心悸。
两人的利剑相碰,发出“噌”的一声,刺耳又难听。
他看着林深的脸色,恍惚了一瞬,竟一时疏忽,林深的剑划破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但眼里却是茫然的,他根本无法与林深对峙,根本硬不下心肠,他没有勇气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