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皎听到无眠那略带下沉的尾音,打扇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随后又恢复了先前那规律而轻盈的节奏。她的眼神透过轻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江寒煦一脸严肃地踏入了长乐宫。他的步伐沉稳,目光坚定,却在触及楚皎的那一刹那,迅速移开了视线,他不想给对方任何错觉。
“陛下让我来和你道别,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江寒煦的话语简短而直接,语气中带着一丝生硬。他转身欲走,仿佛来这一趟对他来说只是一件不得不完成的义务。
然而,楚皎却并未如他所愿轻易放他离去。她见江寒煦要走,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与不甘。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如此不近人情的男子,仿佛他的心被一块坚硬的石头包裹着,撼动不了半点。
她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江寒煦的身后,伸出纤细的手指,紧紧拉住了他的袖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与不舍,试图用这种方式留住他即将离去的身影。
“你怎么走得那么快,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要去多久!”楚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与埋怨,仿佛是在向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子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江寒煦感受到楚皎的拉扯,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僵。他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只紧紧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缓缓地、僵硬地把自己的袖子从楚皎的手中抽出。他的动作虽然不算粗鲁,但语气却坚定而冷漠:“去赈灾,不出半月就会回来。”
楚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
“半个月,弹指一挥间,我自然会在皇宫中静静等候你的归来。”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设,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添上了一抹羞涩与温柔,“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莫要让我担心。”
江寒煦听后,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他明白,这是对方放他离开的讯号。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长乐宫,没有一丝留恋。
楚皎见人已远去,脸上的羞涩与温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想到了身后还站着沉默的无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转身面对。
然而,芳草却误解了楚皎的心思,她以为自家殿下是因为舍不得江小将军离开而难过。于是,她连忙走上前,用温柔的声音安慰楚皎:“公主,江小将军只是离开半个月就会回来的,您别太伤心了。”
楚皎听到芳草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奈与尴尬。她连忙反驳道:“本宫怎么会担心,他去干什么…”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差点泄露了内心的秘密。于是,她连忙转口,“他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去赈灾的。”
芳草点了点头,一脸愧疚地说:“殿下说得对,是奴婢太心急了。”
楚皎先前的思绪被芳草的话打断,这下被拉回了现实。她这才意识到父皇让江寒煦此行的深意,不禁暗暗感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轻声嘀咕道:
“父皇果然还是偏心楚尧泽啊。”她知道,自己和江寒煦的婚约,不过是父皇为了巩固皇权、拉拢将军府而设下的一枚棋子。他们两人,就像是被命运紧紧绑在一起的两只蝴蝶,无法逃脱。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在场的芳草和无眠都没有出声询问。太子的名字,在他们这些奴才心中仿佛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他们明白,太子的地位尊贵无比,不是他们能够随意议论的。
楚皎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本宫想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芳草听完,立刻明白了公主的心意,她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而无眠则默默地留在了长乐宫内,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很清楚,此刻的公主,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己。
两个时辰后,当木卿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尚书府的大门前时,夜空中已是一轮明月高悬,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他从子冉手中接过那份经过层层传递、终于落到他手中的资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忐忑与不安。楚帝的威严与压迫感,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而晚晚的处境,更是让他放心不下。
回到书房,木卿羽立刻打开了那份珍贵的资料。随着一页页纸张的翻动,他的神情逐渐由紧张转为放松。这份资料不仅包含了他急需的各种数值,还附带了早期治理灾害的详细记录与心得,条理清晰,内容详实,显然是有人精心整理、用心编写的。
望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资料,以及上面绝大部分熟悉的字迹,木卿羽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楚尧泽的身影。
然而,当他的思绪再次飘向晚晚时,心中又不免泛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