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轻轻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鹰隼般锐利,冷静地审视着外面的每一寸动静。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一辆与他齐平的马车缓缓驶离视线,确保再无遮挡之后,他才从容不迫地走下了马车。
“把花篮给我。”李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深处发出,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下人听后,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弯下腰,双手将刚拿到的花篮小心翼翼地捧到了李固跟前。
李固并没有立刻接过花篮,而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篮子里那束品相绝佳的栀子花上。那花朵洁白如雪,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赞赏与满意。
“这花倒是不错,”他随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好奇,“多久送一次?”
下人连忙回话,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与惶恐:“回老爷,尚书府的小丫鬟送花是常事,短则两三日,长则五六日送一次。”
李固的眼眸微微转动,透露出一种深邃而敏锐的光芒。他轻轻地把玩着试行手中的花篮,仿佛只是单纯欣赏。然而,就在他翻转花篮的瞬间,目光突然定格在了篮子的一侧——那里,夹着一封显眼的信件,信封上的火漆印异常醒目。
他心中微微一凛,立刻伸手将信取了出来。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片刻犹豫。信封在他手中轻轻作响,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了它,取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娟秀雅致,一行行映入眼帘,李固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他的眼神在字里行间穿梭,眼神也越发凌厉。片刻的沉默后,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纸随手一撕,碎片随风飘散。
他看向身旁的下人,语气严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晚点再把这个花篮给小姐送去,至于信的事情,谁都不许和小姐讲。记住,今天送来的只有这只花篮。”
下人们自然听懂了老爷的意思,脸色一变,立刻恭敬地应道:“是,老爷。我们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敢泄露半句。”说完,他们便小心翼翼地把花篮抱在了怀里,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李固用手轻轻按了按酸胀的额头,闭目养神,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少爷在府中吗?”
管家听后,连忙上前一步,回答道:“回老爷,少爷昨晚没有回府,说是去处理些事务。”
李固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猜想儿子定是忙于处理与太子相关的紧要事务,没把正事落下还算有脑子。
他沉吟片刻,再次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等他一回府,你们务必第一时间来通报我,不得有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下人们心头一凛,连忙恭敬地应诺,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尽管他们表面上恭敬顺从,但他们在心中却不禁暗自揣测,这封信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竟然让老爷如此重视,又如此讳莫如深。他们交换着眼神,却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不敢再多言。
回到马车上的李固,眼神变得更加深沉而凝重,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难以窥见其中的真实情绪。他缓缓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马车壁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回想起昨晚收到的侯府赔罪信,李固的心情不禁变得沉重起来。信中言辞恳切,却难掩其中的无奈与遗憾。他这才知道,自己一心撮合的婚事竟然告吹了,这让他心中充满了不悦。
而今日,当他再次看到尚书府的信时,心中的怒火更是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木晚那绝世容颜确实令人惊艳,但与之结亲对相府来说却并无半分实质性的好处。木卿羽虽然已伴君在侧,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调令或重用。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陛下对木卿羽并不十分看重。
历来状元都是半月之内便能得到朝廷的重用,而木卿羽却迟迟未有动静。想到这里,李固心中的决定更加坚定了几分。他必须为儿子重新物色一门合适的亲事,是得再看看了!
而另一边,在天香楼内,即将被卷入新一轮家族联姻旋涡的李晏温,正独自沉浸于一盘精心策划的棋局之中。
而另一边,在天香楼那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雅间内,李晏温正端坐于桌前,手指在纸张上滑动,眼神很是深邃。他丝毫不知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由家族利益编织的联姻旋涡,他的心思全然沉浸在对未来局势的精妙布局之中。
昨夜,李晏温一整晚都在布局筹谋,将楚蓟暗中散布谣言的棋子一一拔除,虽然这一举措对于未来的大局影响有限,但就如同修剪园中杂草,虽微不足道,却多多少少让他觉得帮兄弟做了点事情。
只是接下来他就要着手去忙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为木卿羽的未来铺设一条康庄大道,而这条路的起点,便是那根深蒂固的南宫世家。
“少爷,若是我们行事不够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