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交给孙嬷嬷的账册已经被找回,方知雨见之心痛,索性不再深究。
反正淮王早已让她新建了账册,氿州一行,所有私庄的情况也都已经重新登记入册。
这是她接手以后的第一步进项,必须清清楚楚。
入账:两万八千六百九十二两六钱三分。
正利:两万八千六百九十二两六钱三分。
拨两千两作赏银!
两位管事劳苦功高,各赏三百两;其余采茶人,每在茶庄一年,可得五两银,不足一年者也可得五两;余钱充作茶庄公用。
拨两千两用以开荒!
其中包括牧场、马场、猎场相干人的退走抚费。
拨一千两用以开辟桑蚕园!
全数交给谢昭自行利用,待两年后再看他能耐。
如此——
余利:两万三千六百九十二两六钱三分!
方知雨抱着账册跟宋筠确认,“瞧瞧还有什么需要记录的必然之事?我怕忘了。”
“少了一件。”宋筠习惯性摸摸她发丝,“你自己贴补,意图帮秋婵和施巧儿度过难关的那笔银子,应该挪出来。”
“没多少,不用挪。”方知雨抱回账册,笑眯眯道:“我办这么好一件事,回去让父王给我发月俸,也不多要,一个月五十两就好。”
宋筠:“……”
多的都要了吧?
但这钱是她替内府拿回来的,多得也是应该,按理说,父王还该赏赐!
不对!他在这中间也耗费诸多心力,也得要点赏。
“娘子……”
“嗯?”
“你看你家夫君这一回表现可好?”
“挺不错。”方知雨的回话总带着点心不在焉。
宋筠靠过去,软上肩头,“是不是奖赏夫君一点什么呢?下回你夫君才有动力继续表现嘛。”
“有道理。”
然后……三枚铜板被一个一个规规整整摆上他手心。
宋筠彻底:“……”
***
茶庄之事顺利了结,方知雨再也不找任何借口,第二日便顺了宋筠的意,出发前往荥州。
程闳礼听闻两尊大佛真的启程,还有些恍惚——昨日忙忙乱乱的模样竟然不是装给他看的?
世子与世子妃上马车了!
世子与世子妃下车在路边吃面了!
世子与世子妃出洛颍界了!
世子与世子妃快到氿州界了!
一条条消息传到程闳礼耳中,只有这最后一条令他彻底放了心。
可就在这时,有一人冲到绸缎庄门口,对着里头大吼:“二……二少爷!快!快逃!”
然而,那人没来得及解释发生何事,程闳礼也刚来得及辨认出他是尹氏的人,衙役就横冲而入,将他反剪双手押下。
“你们做什么?”程闳礼惊慌失措,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我乃程家二房二少爷!你们胆敢……”
“闭嘴!”一个衙役听不得他嘶吼,冲他小腹给了一拳。
而后才道:“奉氿州知州之令,押程家茶肆东家程闳礼入衙问审。尔!可是程闳礼本人!”
“是……是。”那一拳已经让他满头大汗,“可我……”
衙役将他押向外头,围观百姓已经缓缓围上来。
程闳礼意识到这是他最后自救的机会,当街喊叫:“救命啊!救命!世子妃陷害于我!氿州知州草菅人命!欲要戕害我于牢狱……”
一闷棍杖在他后背心,将他打得踉跄,差点随之喷出一口血来。
打他的衙役抡着棍子喝骂:“我等拿你,是因为程家茶肆掌柜程丙供出你指使他杀人!与世子妃何干?知州又如何戕害于你?”
竟是为了此事?
程闳礼迷糊了,不应该是世子妃过河拆桥,将他给秦予莘送礼一事公之于众么?
还有……程丙怎么敢将他卖出来?
而下一刻,那衙役再次高呼:“程闳礼当街中伤世子妃,传谣知州,罪加一等!将数罪同问!押走!”
这一回,程闳礼再没发出任何辩驳,除了不甘,还有迷茫。
程丙一直在氿州洛颍县,也是被洛颍县令下文缉捕,更是在堂审之上供出他……
为何提醒他“快逃”的人,是尹姨娘从麓州派来的?
想不明白,也不敢深想,他抗争着推搡,往四处张望,试图于人群里找到那个前来报信之人。
却不知那人已经胆战心惊地往麓州回跑了!
只不过没跑多远,就被慧安的徒子徒孙们用网给兜住了。
至此,宋筠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