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日永璂去送别永琪之时,往日那些趋奉之人皆不见了踪影,余下之人寥寥无几。
配上今冬的絮雪,更显得萧瑟凄凉。
离了京城,说好听些是去戍守边疆,建功立业。可往深里说,那便是远离君心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虽然永琪面上不显什么,只打趣着说今年雪寒,大家想必都是窝在屋里取暖,不愿出来。
可永璂还是从他那紧捏缰绳,手背上微微暴起的青筋处感受到了他心里的落差。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这样的场景,从前儿臣只在书中读过。今日,也算是亲眼见识了。”
永璂叹惋一声,拿起瓷勺,轻轻搅动着粉梅纹饰高足盖碗中冒着热气的雪梨羹。
“皇额娘,您说,五弟明明是个万千富贵、唾手可得的高贵皇子,为何要跑去边疆那种地方。
莫说愉娘娘了,连儿臣都十分费解。难不成,那个田芸儿当真有那么好?”
如懿看着永璂那青涩懵懂的模样,淡淡笑了笑,“田芸儿好不好,皇额娘不知道。
不过,皇额娘以为,少年男女之间的情谊,是最美好的。
以后,永琪和田芸儿是否真的能够长久无相弃,无人能预知。也许有一日,他们互相生了嫌隙,也会分离。
但至少现下,他们都觉得值得且快乐。”
永璂虽然比永琪大了几岁,可他未尝情爱,自然不懂。
永璂不明白,可如懿却是经历过年少情深之后,相看两相厌之人。
现在的永琪,不过是个初尝情爱的十几岁少年。
在永琪爱的最热烈,最不顾一切的时候,如懿不会以前世之因,而出手阻拦,妄加干涉。
否则,一旦激起了永琪的逆发,让他与如懿离心或是结怨,再碍了永璂的路,反倒得不偿失。
还不如顺其自然,就放手让永琪自己去选。
总归他还年轻,未来的一切都尚未可知。田芸儿若真能拴住他的心,不计名分的与他恩爱到老,也算是她的本事。
如懿睫羽轻颤,再看向永璂,眼中满是安抚道,“边疆有一位凌将军,你是知道的。本宫从前与他有过提拔之恩,算是留了些交情。
三宝已经派人送出了信去,永琪到底是皇子之躯,加上有了凌将军的照拂,不会受太多苦的。”
永璂点了点头,眉宇舒展了不少。
永琪走后没过几日,皇上给诸皇子们赐婚的旨意也落了下来。
西林觉罗氏被指婚给了永璂,钮祜禄氏被指婚给了永珹。
至于永琪,皇上遂了他的心愿,只说等他来日回朝,再行赐婚。
没有被阿哥们看中的伊尔根觉罗氏本来有些不忿。
皇上为了安抚她,下旨给她配了一位朝中清贵的文官之子。
伊尔根觉罗氏见那男子风度翩翩,为人谦顺,很是满意,便也没有再掀出什么风浪来。
永璂的婚事被定在了明年。永珹因为年岁尚小,只是定亲,更是再缓个两三年也无妨。
如懿有些惊诧于永珹竟然选了钮祜禄氏,而非伊尔根觉罗氏。
其实,永珹哪里是不想选身份更加贵重的伊尔根觉罗氏呢。
只是他一直认为,伊尔根觉罗氏会被指给永璂或是永琪,怎么都轮不到他,所以他才不敢贸然争取的。
待他知道永琪自请去了边疆后,皇上已经将他和钮祜禄氏的婚约赐下。
永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尔根觉罗氏嫁入了朝臣家中,懊丧不已。
宋贵人得了消息,嗤之以鼻的轻哼一声。
彩恩更是替宋贵人不平,说道,“六阿哥还真以为得了皇上几天的好脸色,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成?
伊尔根觉罗氏就算不配给四阿哥和五阿哥,也是不会配给他的。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难道不知道,为了让皇上把钮祜禄氏指给他,主儿您费了多大的劲吗?”
皇上沉迷于厄音珠,每次来宋贵人这里的时候总是兴趣缺缺。
宋贵人使尽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勾住了皇上的兴致,可奈何到了最后一步,皇上总借口政事疲惫,成不了事。
宋贵人就算想吹枕边风,也是不成的。
无奈之下,宋贵人只能让人去玉氏寻来了一株据说已有百年,通体暗金色的高丽参,献给了皇上。
说是能够滋补元气,宁神益智,生津补肾,有延年益寿的奇效。
皇上最近本就感觉身体有些难以启齿的力不从心,得了此物,龙心大悦。
宋贵人趁机替玉氏进言了两句,顺带引起了皇上对于永珹怜惜,这才让钮祜禄氏得以被赐婚给了永珹。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