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中都官宦人家差不多都知道顾长宁从惠南回来了,但是知道顾长宁失忆的,就只有顾家人。
这日一大早,钱云帆和余怀栋结伴来国公府看顾长宁。
钱云帆和余怀栋在黄侗大战后,回到中都竟然成了好朋友,放在以前,钱云帆是看不上余怀栋这种靠着家里蒙荫吃饭的纨绔子弟的。
然而黄侗大战时,余怀栋奔袭千里翻过雪山前来救援他们,真是让他没想到了,尤其是看他在战场杀敌的样子,还是有些血性的。
钱云帆就一改往日看余怀栋的眼光,回京后,因为职务的原因,碰面颇多,加上战场上的情谊,俩人不免就亲厚了起来。
尽管顾长宁现在不记得他们,好在钱云帆和余怀栋在大厅等她的时候,香莲和青桐同她说了来的人都是谁,莫要露出马脚。
钱云帆和余怀栋看到顾长宁进来了,就都站了起来,只听钱云帆笑道:“你回京怎么也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歹一块儿出生入死、上过战场的,你回来我们去接你呀。”
余怀栋在一旁附和,“就是,这没接到你,我们还挺过意不去的,不如今日我们去光月楼摆一桌,为你接风洗尘,如何?”
顾长宁听他们跟自己说话如此亲和随意,而且她一回中都,他们就来看她的人,那关系定是不错的,说不定知道她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不过她肯定不能跟他们一块儿出去吃饭,不然就露馅她失忆的事情了,于是顾长宁同二人道:“你们都坐,咱们一块儿喝喝茶就行了,我一会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吃饭的事情就改日吧。”
三人便闲聊起来,除了聊了一些南疆的事情,还聊了些中都的近来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工部尚书萧镜那里。
只见余怀栋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声音都变小了,“唉,你们知道吗,萧大人的未婚妻去世了。”
失忆的顾长宁自是不知道萧镜是谁的,更别说他的未婚妻了,但这不影响她竖起耳朵听,毕竟八卦谁不爱呀!
钱云帆倒是很吃惊,“啊!萧大人可是等了他未婚妻好久,这眼看他未婚妻的孝期就过了,还以为明年就能喝上萧大人的喜酒了,这怎么喜事变丧事了!”
余怀栋也是感叹了起来,“谁说不是呐!萧大人这亲事当年定下的时候,不知道艳羡坏了中都多少人,现在怕是有不少人说风凉话,看萧大人的笑话呐!”
顾长宁眼睛一转,问道:“怎么说?”
余怀栋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这说来就话长了。”
钱云帆笑骂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只听余怀栋道:“你们也是知道的,萧家也是绵延百年的大世家,只不过因为当年“中都百日之围”后,萧家便没落了。萧大人出生后,被萧家给予厚望,重点培养,就希望萧大人能重振萧家门楣。”
“因此萧家在萧大人的婚事上就慎之又慎,挑了又挑,想要结一门能给他有所助力的亲事,这不就把萧大人耽误了。萧大人直到二十三岁才同王宛青的独女王佩云订了亲。”
“王宛青以前是国子监的山长,还是萧大人的老师,弟子无数,朝廷里面很多官员都是王山长的门生。萧大人如今不到三十岁就做到工部尚书位置,可想而知萧大人定下这门亲事定后对他的助力有多大,这能不把当时中都一些官家子弟嫉妒坏了吗?”
但是钱云帆却不这么认同,“萧大人年纪轻轻能做到工部尚书那是因为人家确实政绩斐然,做了不少实事,这是人家应得的,怎么让你说的好像萧大人是靠着王山长上的位一般。”
然后钱云帆专门同顾长宁道:“不要听怀栋瞎说,其实萧大人订下婚事没多久,王山长就因病去世了。你想想要傍的大腿没了,搁旁的人家会因为王家失势而退了这么婚事的,但是萧家没有,萧大人也没有,还是遵循了承诺,继续了婚约,还同意让王小姐守了三年孝,说孝期一过就办婚礼,毕竟萧大人年纪也不小了。”
“只不过造化弄人,王小姐刚给她父亲刚守完孝,她母亲又去世了,好家伙,又是三年孝期。那王小姐也找过萧大人,说可以退婚。但被萧大人拒绝了,坚持要履行婚约。”
钱云帆言语中全是对萧镜的尊重与佩服,“世家里多是利益权衡与交换,像萧大人这般有情有义的男子也是不多了。而且现在看来,也不见得萧大人就是要借王山长的势复兴萧家,倒像是王山长在跟自己的学生托孤。”
顾长宁听得眉头紧锁,很是同情萧镜,“现在看来确实像是托孤。那这王小姐怎么又去世了?”
顾长宁和钱云帆都看向余怀栋,要听他解惑。
“萧大人这不又等了王小姐三年,这眼看孝期就要结束了,王小姐去大觉寺上香,路上被路人惊了马,受惊的马连人带车就滚山沟里去了,等找到王小姐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顾长宁听的唏嘘,“啊,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