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秀宫发生的事如一阵风一样,很快吹遍后宫的各个角落。
之前兰妃带着一个包袱闯进凤鸣宫,闹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后来包袱里的死蛇出现,在现场的吓晕好几个,没在现场的光是想象一下都夜不能寐。
所有人都觉得季月欢这次铁定是完了。
结果却是,兰妃和皇后都受了罚,而季月欢位分不降反升?
这是什么道理?
总之听完皇上的处置,不少人心里都冒出同一个念头:
到底是皇上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与此同时,也有一小部分人和段良人一样,终于意识到一个诡异的问题——
邪了门了,好像每一次跟季家那位对上,谁都从她手里讨不了好?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她们就算想不信都难。
还有一部分人则敏锐地发现,旭贵人晋位的理由是“护驾有功”,一时间不少人心中纳罕。
奇了,以前宫里人都传,安美人曾救过皇上,这才得以凭一介民女之身,摇身一变成为宫中美人。
可几年过去,美人始终是美人,不见皇上对她有任何的优待,前两次因为得罪了季月欢,皇上更是半点不念旧情,说贬就贬。
怎的同样是护驾,季月欢就能以良媛之位享受嫔位步辇,甚至可以嫔位以下不拜?
一时间谁都拿不准皇上对季月欢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但至少大家达成一个共识——
这位惹不起。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可到底是不甘心的,眼瞅着这位入宫到现在飞一般的晋升速度,只觉得匪夷所思。
凭什么?
于是众人又都在心里巴望着有人帮她们把这个惹眼的给除了。
谁?
当然是皇后和贵妃。
皇后两次因季月欢牵连而禁足,再端庄大度也该忍无可忍了吧?
贵妃就更不用说了,眼瞅着皇上的宠爱都要被季月欢分走了,也该坐不住了吧?
思及此,一颗颗躁动的心也平复下来,急什么?她们等着看好戏就成。
而承载了众人期望的皇后和贵妃在干嘛呢?
凤鸣宫。
宣旨的太监一走,皇后便苍白了脸摔碎了面前药碗,黑色的药汁洒落一地。
“娘娘息怒!”宫女太监们吓得跪了一地。
“息怒?本宫要如何息怒?原以为借着秋猎可以顺势收回贵妃手里的副印,眼下秋猎结束,本宫还得给她送过去!如今满宫上下都在看本宫笑话!”
皇后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祁曜君,你欺人太甚!”
青鸾脸色一变,“娘娘慎言!”
皇后根本不在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今日还是没有家书?”
青鸾抿着唇,摇了摇头。
“不曾,说起来,秋猎到现在,老爷竟未曾往宫中送过一封信,娘娘,是不是出事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指甲却不自觉嵌进掌心,虽然面容苍白,但眼神却冷冽似冰。
“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儿消息,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放弃了我……”
青鸾一惊,陡然跪下,“娘娘!万不可这么想!老爷不会的!”
晁吉也摇了摇头,在一旁垂首补充:
“不会的娘娘,皇上既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您出手,显然是想通过您给相爷施加压力,越是如此才越说明您对相爷的重要性,这个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
皇后闭上眼,“嗯”了一声,“本宫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秋猎出了事,他自身难保,要么是忙着处理烂摊子没空想起我,要么,呵,老东西干了蠢事,没脸告诉我。”
毕竟她秋猎前就让青鸾往府中送信,让他谨慎再谨慎,看样子还是出了事。
又在脑海里盘算了一番近日得到的消息,一个荒唐又不可置信的念头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别告诉我,前些日子说的那场刺杀,是他主导的?他是蠢吗?选在这个时间对祁曜君动手有什么好处?!”
晁吉拍了拍皇后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娘娘,冷静些,莫要被情绪左右理智,相爷心思缜密,从来不会冲动行事,更何况这样大的事,如何会不同您商量?”
皇后闻言,按了按太阳穴,是了,前些日子兰妃带过来的那条蛇将她吓到惊悸,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夜里又睡不好,精力不济之下,心绪多少有些不稳。
说起那条蛇,又想到今日派晁吉去宫门口抓人,却被祁曜君当众下脸面的事。
兰馨儿,兰馨儿……
皇后气得额角青筋暴突,上次中秋宴就是她,这次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