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氏,你个不要脸的,你敢骂我的青樱,你看我不打死你!”
马佳氏那句“随便你,但你要敢欺负到我头上来,我就见一次打一次”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咆哮,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她的那个婆婆回来了。
鉴于郎佳氏是个无理还要搅三分的性子,马佳氏此刻已经完全收起来要好好教育青樱一番的念头,这世上从来都是各自修行各自好,各自因果各自了的,她以为自己是为孩子好,可是在她婆婆看来恐怕就是她这个嫂嫂容不下年幼的小姑子了。
罢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原是她不该强求的。
可郎佳氏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这些年两人之间积累的恩怨可不是一句两句话便能掰扯清楚的。
“马佳氏,你也是女人,你也是那拉家的儿媳妇啊,你就那么容不下我和青樱吗?那你和老爷去说啊,反正你已经哄得他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你了,你再哄哄,说不得他就把我休了,到时候你们一家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岂不是自在?!”
马佳氏被郎佳氏的这番话气的脑子嗡嗡地,太阳穴直跳,郎佳氏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不守妇道呢,还是说讷尔布讷亲父子聚麀?
她指指郎佳氏的鼻子,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听听,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
马佳氏终于还是撑不住,眼泪从她的眼眶中缓缓滑落了下来。
若不是还有讷苏肯和小女儿,便是下半辈子被人耻笑,只能在尼姑庵里过,她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呆一天了!
“郎佳氏,我讷亲自认从未不敬过你这个继母,你就是这么红口白牙地羞辱我妻子的?!”
才刚下了值的讷亲一进门便听见自己这个没脑子的继母说的那些话,这是人说的话吗?
别人是家丑不可外扬,她呢,恨不得日日都能生造些家丑出来给街坊邻居下饭打发时间呢!
面对发怒的继子,郎佳氏还是有些犯怵的,但若是就此善罢甘休,她自然也是不愿的。
最后,郎佳氏索性往椅子上一坐,摘下别在衣襟上的帕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讷亲,我虽不是你的生母,可好歹我也操持了你的婚礼,如今你便是这样对我的?我倒是要去你亲生额娘的灵前哭一哭,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哎哟喂,我的命真苦啊,早知道今日,我是断断不会舍了这张脸嫁到你们家来的呀……呜呜……”
可偏偏讷亲不吃她这一套,她嫁过来的时候,讷亲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早就记事儿了。不但郎佳氏嫁给讷尔布之后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便是郎佳氏未嫁人之前的那些事儿,他也知道七八分。
“额娘也不用说这样的话,且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额娘嫁给我阿玛,是为了什么,额娘一直蹉跎到二十五岁没有出嫁又是为什么。”
听见丈夫翻出这样的话来,马佳氏也被惊到了。
对于郎佳氏的过往,她倒是断断续续地听说过一些,那时候,她在内务府包衣的选秀中被筛了下来,正好她阿玛和讷尔布大人有些渊源,便在同僚的撮合下,为她和讷亲订了亲。
可才定亲没多久,她忽然便听说讷尔布大人要再婚了,娶的是一个九品笔帖式的妹子。
这个妹子便是郎佳氏。
郎佳氏十来岁的时候,父母便亡故了,她便依靠兄嫂过日子,到了年纪也曾按部就班的参加选秀,只可惜早早就被筛了下来,只是这郎佳氏兄妹却不甘心,一个想找个能在仕途上对自己有助益的妹夫,一个想找能让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的高门大户。
只是郎佳氏兄妹挑别人,别人也挑他们兄妹,况且郎佳氏的人才又不出众,于是,这一蹉跎便过了二十,等过了二十,便更加无人问津了。
郎佳氏的嫂嫂也渐渐生出怨怼来了,生怕郎佳氏从此便老死在他们家,妨碍了自己儿女的婚事。
后来不知道怎么一来二去地便认识了讷尔布,还做成了亲事。
女子如此挑三拣四最后嫁不出去的事儿,在时人看来总不是多体面的事儿,于是,家里人也好,街坊邻居也好,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结果,讷亲倒好,就这么直愣愣地给抖了个底朝天。
马佳氏看看讷亲又看看郎佳氏,赶紧离了“战场”赶紧去找自己的公爹。
“你!你!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讷亲,你就是这样看我的?!”郎佳氏呼呼的喘着粗气,她想嫁的好一些,难道也有错吗?她不过是不愿意继续过那种一睁开眼睛就要愁柴米油盐的日子,也不想过多吃一口菜多盛一口饭就要遭人白眼的日子。
她又有什么错呢?
讷亲也觉得自己话有些说重了,可他依旧气郎佳氏如此口不择言,说出如此不堪的话来,“额娘若不是自己为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