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陈澄上一世毕业很久之后的调查研究,广泛采样,旁敲侧击,所获得的结论,张伟隆这位校长公子,在他们高中的这段经历,人缘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是稀烂。
有一个现象就可以侧面证明,这人,当时在他们文科班,曾经有一个外号“张衙内”。
成天不学习,干的净是些招猫逗狗的事儿。
比如公然逃课去混三厅一社,往学校携带又黄又非的出版物,甚至拿一个手提Vcd在仔细的时候班级后面看第三类别片儿。
至于什么拉帮结派,欺负弱小,人家都不太稀得干。只是岁数不大,朋友遍天下,见天儿的往学校带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别问,问第一句话就是,“他你都不认识么?”,再八就是混那条道上的。
这人也曾有过一个传奇事迹,就是在地理会考之后,收集了他们班的一堆地理课本、笔记,一把火给烧了,也算是开了国内考完烧课本的一大先河。而且他烧的地方,还是新校舍的某个墙沿儿底下。烧的那个痕迹黑黢黢的老大一片,很久都没有被雨水冲掉,窜的老高。但凡他们教学楼木头含量稍微高点儿,这把火都能把他们学校直接点了。
然而当高二下学期公布他们这一届高考改革,文科班除了政治历史,文综内还加入了地理的时候,陈澄他们班,正经接待了不老少从他们文科班过来借地理书和地理笔记的。
为啥?当时一把火都烧了呗?
陈澄都能想象,他们自己班同学,当时是用什么眼神儿看这位张衙内的。
但即使这些行为引起了学生和老师们的极大不满,但由于他父亲的地位,大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没看谁真把这货套麻袋打一顿的。
这位张衙内依旧在校内隳突乎东西,叫嚣乎南北,驰骋了整个高中三年。高考?校长儿子哪还用高考呢?第一批保送名额下来,就拍拍屁股,华南某着名985院校华丽丽的安排上了。
陈澄他们班的“绿色巡礼”节目,由于过于标新立异,成为了一时的话题,甚至超过了其他班的所有节目,陈澄原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这话题中挂带上了这个张伟隆,陈澄就总有种吃了苍蝇般的赶脚。
陈澄本能的羞于和他以及袁郁清,在同一个话题中被讨论。
陈澄感觉,这个案例,可能也是积蓄在群众眼中很久的,对张伟隆没事儿蹲他们班门口会袁郁清这一现象的集中反应。
反正他们年级的节目选拔,就在热热闹闹中搞完了。
而陈澄以及肖贝他们,就在静静等待着后面全校级的文艺汇演。
然而就在全校级的文艺汇演前两天,却出了意外。
1995年12月1日,星期五,天气晴,微风。
此时的冲城,已经是一派标准的肃杀冬景。上下学的标准着装,都是大衣或者羽绒服,里面套着秋季校服。气温已经冷的冻手,而教室内,因为是新校舍,暖气管道铺的挺好,很畅通,烧的热热呼呼,一般学生,都进了学校就脱掉大衣,穿着里面的校服正常上课。
而全校的体育课,基本上都转移进了体育馆。外面那柏油地面上的临时篮球架,原本即使是临时的,使用率也非常之高,而现在因为绝大多数的篮球流量已经转到馆里了,因此那临时的篮球架,大半时间也是孤寂的立在那里,一般只有下课或者中午,非体育课时间,个别年级的学生仍然会穿的跟个包子一样,几个包子打篮球。
这天下午陈澄他们班没有正课,陈澄中午开始,就和肖贝贝他们几个在九层高塔上密集的排练,因为下一周的周一,也就是12月4号下午,就是他们节目最终大考的时间。
而这天下午下课铃快打起的时候,陈澄左手捏品的指头,无名指突然裂了一个口子。
原本这阵子吉他弹的多,陈澄这手指上已经有了一层茧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原因,他正常捏着品,突然手指刺痛,像是被锋利的琴弦,拉出了一个口子,血直接就冒了出来。
陈澄也没太当回事儿,包一包可以直接继续弹,但问崔老师,崔老师这里却正好没有创可贴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没随身带创可贴,姑娘们还没穿高跟鞋呢,这会儿还没养出这毛病。
下午下课铃已经响了,陈澄也不好回班里,大张旗鼓的问,有没有人带创可贴。
所幸学校后门旁边就有一个小药店,陈澄思忖着,就跑一趟去买个创可贴吧,他们原本还打算练一下午呢。
陈澄连大衣都没穿,就穿着一件秋季校服跑下楼了,反正只有一来一回,陈澄原本也没那么娇贵。
而当陈澄出了教学楼,往后门走的路上,他看到,这会儿篮球架旁还拥着一群人。
估计又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体活课吧,陈澄也没当回事儿。
待走近篮球架的时候,就听到那堆人在鼓噪些什么,声音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