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纾愣了下,她只顾着教晏淮之使用手枪,倒是没发现假山旁有人躲着。
【你打到谁了?快去看看!】
京纾担心伤及无辜,虽然整个任府没有无辜的人。
晏淮之没想到这小巧轻便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他脸色沉重起来,连忙上前查看。
被打中的是任家家主任清正,他听着事态平息了,才敢出来看看,没想到竟遇上了返回来的京纾和晏淮之。
任清正双手颤抖,疼的抱住头,痛哭流涕道:“我的腿怎么了!疼死了!来人,快来了!”
【咦,那些鬼婴恐怕是把你给忘了,意外捡回一条命,还不用被鬼婴们的怨念折磨,惊不惊喜?】
京纾的目光移到任清正的腿上,他的左腿被晏淮之无意间打中,形成血窟窿,正泊泊往外淌血。
她担心这一幕会对晏淮之造成心理阴影,导致他日后不敢开枪。
若是转变成心魔,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她瞧了眼晏淮之的脸色,对方虽轻蹙着眉,目光却沉着冷静。
【晏淮之,我们不用管他,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之后他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惨。】
京纾出口安慰,毕竟是她唯一的徒弟,她可不想因为一个任家,就断送了他的修炼之路。
“好。”
晏淮之把视线收回,轻抿了下唇,抱着京纾快步离去。
任清正还在后面胡乱叫喊着:“救救我!我是任家家主!我有钱,我在知府做官!我的腿!啊,我的腿!”
再次踏入厅堂,这里已是一片狼藉,地上还留落着几个未烧尽的灯笼和火折子,可见当时离开的人有多慌乱。
乌听雪和胡月珍半死不活的躺在冰冷的石砖上,若不是两人身上还有浅浅的起伏,京纾都要以为她们死了。
倏地,她目光转向天吴的神像身上,她明显的看到,神光就是从石雕里散发出来的。
京纾猛然反应过来,这股神息不就是天吴的气息吗?
之前沾染了邪气变得不那么明显,但现在鬼婴们都离开了,神息就显现了出来。
可眼前的神像就只是个普通的石雕,怎么会发出这么强烈的神息?
而且京纾还察觉到,石雕上残存的恨意。
这股恨和鬼婴们激烈的恨是不同的,浅淡却更绵长,好似是石雕本身发出来的。
京纾突然想起当初那个假真神说过的话。
她说要毁掉龙脉,龙脊山的灵气就能消散,妖兽就能困死其中,云昭国也能按计划被颠覆。
看似是一箭双雕,但其实受阵法迫害影响最深、最直接的是天吴真神。
这是个连环局,一箭三雕。
用邪灵来献祭真神,这神像已经被邪气侵染,连带着天吴也会受很大影响。
轻则魂魄受创,神力受损,重则堕落成邪祟,不得往生。
京纾打去一道神光,没入神像体内。
静默片刻,石雕纹丝不动。
京纾皱了皱眉,张开手,掌心金光凝聚,须臾,她猛地收紧手掌。
“咔——”
石像表面终于出现裂纹,随着时间推移,裂痕开始不断蔓延开来,仿佛一道狰狞的蛇,在石雕上蜿蜒爬行。
【快,我们快出去,石雕要塌了!】
“啪嗒——”
一些细小的碎石掉落下来,晏淮之带着京纾连忙离开厅堂。
他们前脚刚走,整个神像轰然倒塌。
碎石尽数掉落进池子里,将一具具小骸骨掩埋。
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京纾心头大震,盯着神像倒塌的方向,只见两道白色的光芒交织着从废墟中冲出,慢慢的消散在天地。
京纾震惊的瞪圆了眼,那白光她看到真切,是两道魂魄!
谁的魂魄会被封藏这神像中呢?
等到厅堂里的动静消失,京纾回过神来,眼中的骇然却久久不曾消散。
乌听雪知不知道那个神像中困着两道魂魄呢?
不过现在的乌听雪,已经被邪气反噬的如同废人,恐怕从她口中再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正想着事情,一阵疲倦感传来,因耗费了太多灵力,京纾终于顶不住,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双溪城中的百姓们惊慌失措,四处逃蹿,晏淮之担心出去会被冲撞,护着京纾躲在任府的门檐下。
城门外的野兽们的吼声震耳欲聋,却只在距离城门不远不近处徘徊,并不进入城中。
城墙上,城卫们手持长矛和弓箭,严阵以待,一张张脸上满是视死如归。
他们知道留下守城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些野兽冲进来,最先撕碎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