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着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辆朴素的马车驶出侯府,向着城外而去。车内,缪瑶放下手中的帘子,眸色沉静,心中却翻涌着思绪。连日来的纷争令她身心俱疲,但肩上的担子却丝毫没有减轻。高国公府之事虽已解决,可侯府产业扩张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这次,缪瑶的目标是城外新兴的丝绸产业。大梁国丝绸素来闻名天下,而城外桑田广袤,气候适宜,出产的丝绸更是品质上乘。然而,这一行业却被几家势力雄厚的商户垄断,外人想要插足,难之又难。
缪瑶微服出巡,一连几日都在城外的丝绸作坊间走访。她仔细观察着每一道工序,认真询问着工匠师傅,将所见所闻都默默记在心里。她发现,尽管几家大户掌控着大部分的市场份额,但他们所用的织造技术却相对落后,缺乏创新。而百姓对于精美丝绸的需求却与日俱增,这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然而,缪瑶的举动很快引起了竞争对手的注意。这些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了独霸一方,岂容他人染指?于是,各种针对侯府的不利传言开始在城中蔓延开来,有人说侯府此举是贪得无厌,妄图掌控整个丝绸行业;也有人说侯府根本不懂丝绸之道,只是想借机敛财。一时间,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面对对手的恶意中伤,缪瑶并没有慌乱,她深知,想要打破壁垒,就必须得到行业协会的认可。于是,她亲自登门拜访了行业协会的会长——一位德高望重的花甲老人。
“会长,我此次前来,是想为侯府申请加入丝绸协会,还望您能通融一二。”缪瑶语气诚恳,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了上去。
然而,会长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摇了摇头,“缪小姐,老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规矩就是规矩,想要加入协会,必须拥有至少五年的丝绸经营经验,以及……”
“可是,会长,如今丝绸市场……”缪瑶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会长抬手打断。
“老夫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规矩就是规矩,不可破例。”会长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缪瑶走出协会大门,阳光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她知道,想要在这个行业立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去城西,找王师傅。”
缪瑶的马车转向城西,一路颠簸,驶向城郊一处僻静的宅院。这里住着一位王姓的工匠师傅,技艺精湛,曾是官营织造坊的领头人。只是后来官营织造坊逐渐衰落,王师傅也心灰意冷,辞官归隐,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缪瑶在王家宅院外等候了许久,才见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她恭敬地奉上自己亲手挑选的茶叶,说明来意。
“王师傅,久闻您的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是想请您出山,为我侯府效力。”
王师傅接过茶叶,却只是放在一旁,浑浊的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位衣着朴素却难掩贵气的女子。
“老朽已经多年不问世事,侯府的好意,心领了。”
“王师傅,我知道您心中还有抱负,您也不想看着大梁的丝绸技艺就此没落吧?”缪瑶语气诚恳,“我侯府虽然初涉此道,但我可以保证,一定会给您提供最好的条件,让您毫无后顾之忧地钻研技艺!”
王师傅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缪小姐,老朽不是不相信您的诚意,只是如今的丝绸行业,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那些大户垄断市场,排挤异己,侯府想要立足,谈何容易啊?”
“我相信,只要我们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打破现有的格局!”缪瑶目光坚定。
王师傅看着缪瑶,心中不免有些触动,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理想和现实之间,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缪小姐,您还是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王师傅最终还是没有答应。
缪瑶带着遗憾离开了王家宅院。她知道,想要说服王师傅这样的老工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她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然而,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那些竞争对手见缪瑶如此执着,便加大了打压力度。他们暗中买通了一些小商户,让他们拒绝与侯府合作,甚至散布谣言,说侯府仗势欺人,拖欠货款。
一时间,原本就举步维艰的侯府产业扩张计划雪上加霜。资金链开始出现问题,原本预定的几批生丝也无法按时到货。
掌柜和账房先生急匆匆地来到缪瑶的院子,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小姐,不好了!城东的几家布庄突然变卦,说好的这批货不要了,还扣下了咱们的定金!”掌柜的语气焦急,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显然是急匆匆地一路跑来。
账房先生面色凝重地补充道:“不仅如此,咱们之前预定的几批生丝也迟迟没有送到,我派人去催问,说是货源紧张,价格又涨了不少……”
缪瑶面色平静地听着,纤细的手指却在桌案上轻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