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岭南那边发来的信!”
常春宫,沉碧拿着一封信,匆匆赶往书房。
岭南的信……
“是父亲的信!”
四月十一这日,苏大人一家被押解流放岭南,一直到五月上旬才抵达,其间来了一封信报平安。
如今六月已至,楚妃足足等了一个月,才盼来了第二封信。
真真是家书抵万金。
楚妃欣喜若狂,从书案后猛然起身。
“嘶啦”一声,她飞快撕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紧紧盯着信上的每一个字。
片刻后,她浑身一僵,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薄薄的信纸慢慢从她的手中滑落,楚妃似断线风筝,整个人摇摇欲坠。
“娘娘!”
沉碧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那信刚好掉落到沉碧的脚边,她低头一扫,看到“疟疾”、“亡故”等字眼,浑身微微一颤。
——楚妃的母亲苏夫人,于岭南感染疟疾,不幸亡故!
六月的天,日光如火,炎热无比,可是楚妃感受到的只有冷。
良久,眼见时辰不早了,沉碧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声问:
“娘娘,今日是月贵嫔娘娘的生辰,您还去永宁宫吗?”
一连三日,楚妃坐在窗前,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泥偶,久久无法回神。
是了,今日六月初六,是徐玉宁的生辰。
“去啊,”楚妃声音微微沙哑,脸上突然浮现一个温柔,却又无端瘆人的笑容,“当然要去的。”
——“娘娘……”
今日是徐玉宁生辰,从前晚开始,皇上就宿在了永宁宫。
昨晚萧夺纠缠得厉害,徐玉宁着实困,偏生那只白胖的狸奴一早跳上床来,在徐玉宁耳朵“喵”一声,把徐玉宁吵醒了。
身侧的萧夺睡梦中皱了皱眉,估计是累得厉害,没有醒来。
“讨打是不是?”
徐玉宁一把抱过狸奴,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这狸奴刚来永宁宫的时候,不过是只两三个月大的小奶猫,如今大半个月过去,被珍珠和琥珀几人悉心照料着,竟长大了一圈不止。
再加上一身蓬松发亮的毛发,看起来圆滚滚像个小猪。
那狸奴歪头看着徐玉宁身侧的萧夺,一对蓝宝石似的眼睛露出被侵占领地的不快。
萧夺平时没来永宁宫的时候,那狸奴时常窝在徐玉宁身侧的。
如今被人占了领地,狸奴张牙舞爪就要去挠萧夺,徐玉宁见状,赶紧抱着它轻手轻脚下了床。
今日徐玉宁在永宁宫办生辰宴,不久各宫嫔妃都会到场,徐玉宁身为此次宴会的主人,也得起床早些准备。
萧夺原本的意思要为徐玉宁在清风阁设宴,好好大办,
但徐玉宁想起上次淑妃的生辰宴,被她和李婕妤几人搞砸了,如今她的位分比淑妃低,为不起事端,她也不想越过淑妃去,就提议在永宁宫小办一场即可。
徐玉宁抱着狸奴出来,珍珠和玛瑙就进来为她梳妆,不多时,小福子进来,站在隔门外头,欲言又止。
徐玉宁朝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出去问小福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样子?”
小福子朝室内看了两眼,没瞧见皇上的人,才压低了声音:“……静安郡主来了!”
珍珠微微瞪大了眼睛,难怪小福子脸色这么奇怪。
珍珠赶紧走回内室,低头凑到徐玉宁耳边,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静安来了?!”
徐玉宁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帷幔垂落的拔步床,透过帷幔隐隐瞧见萧夺还在睡着,才正了正神色,扶着玛瑙的手起身:
“我出去看看。”
外头,萧静安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晃着小腿,李嬷嬷站在她的身后,似在跟她说着什么。
萧静安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粉色新衣,头上梳着双丫髻,发上绑着两条粉色丝带,丝带下坠着的两颗红宝石,看起来十分可爱。
一看见徐玉宁出来,她一下子跳下椅子,扑过来抱住了徐玉宁的腰,仰起圆圆的小脸蛋,笑得双眼弯弯的:“给月贵嫔娘娘请安。”
如今萧静安也有五岁了,小孩子长得快,短短数月不见,不仅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不少。
看着那张与魏琳兰有几分相似的小脸,徐玉宁有点恍惚。
想起萧夺还在里面,幸好萧静安这一次没有再喊她“母妃”,徐玉宁微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静安乖。”
李嬷嬷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