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都怪我,昨天没有第一时间传讯。”
周仁看着焦急的父亲,内心有些自责。
周长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话既像在安慰周仁,又像在安慰他自己:“这不怪你,仁儿。机缘这事,讲究个缘分。昨日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啊。你再详细说说夏小友的感悟过程。”
昨晚,周仁已经将夏钟华感悟的事从头到尾讲述了数次,但此刻,他仍然在自己的脑海中仔细回忆,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周仁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再次叙述夏钟华感悟前后的一举一动。
当夏钟华御驶着飞舟,出现在周长老的视线中时,周长老心中的焦虑瞬间消散无踪。
周长老特地整了整法袍,静静等着夏钟华的到来。
夏钟华从空中俯瞰,看见周长老带着周仁,早早得在灵田中等着自己,他连忙催动灵气,飞舟的速度顿时提速,朝着灵田飞来。
“夏小友,你可算是来了。”未等夏钟华落地,周长老就远远得打起了招呼。
夏钟华一听这话,误以为周长老在责怪自己比他晚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周长老,刚才在修炼。一时忘记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小友啊,哪里的话。”周长老摆摆手,笑着说道,“是老夫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所以起得早了些。闲着无事,便先来灵田中看看。”
说罢,周长老指向一片墨晶灵稻的幼苗:“小友你看,仅仅一夜的工夫,这些稻苗的叶子就已经变得绿油油的了。你的灵肥配方真是功不可没啊!”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仰赖长老高超的炼丹技艺。”夏钟华故意将炼肥说成炼丹,有意拍拍马屁。
“哈哈,夏小友当得。”周长老将夏钟华夸奖一番,然后说道:“哦,对了,昨日听仁儿说,小友有所感悟,不知可否给老夫讲讲。”
周长老说完,就期待得盯着夏钟华,连站在一旁的周仁也是相似的表情。
夏钟华看着周长老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有些发怔:“奇怪,我昨天跟周仁讲过了啊,他们还想知道些什么?”
他不得不在心中仔细斟酌,哪些感悟可以讲,哪些感悟不能讲,特别是图灵的感悟绝对不可以透露。
夏钟华在脑海中东拼西凑得组织语言,耽搁了那么几秒钟,他刚准备开口:“额,我。。”
善于脑补的周长老,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小友,老夫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但不得不厚着老脸提出,实在是迫不得已。”
“不是,长老,我。。。”夏钟华想要解释一下,但周长老再次打断了他。
“小友,且听老夫说完。我们到边上坐会,好好聊聊,谈谈心。”周长老提议。
然后,他对周仁说道:“仁儿,你在边上看着点,不要让其他人过来打扰。”
“是,父亲。”周仁应声,走到一旁,贴心得激活一张隔音符。
一张雾蒙蒙的光罩缓缓展开,将周长老和夏钟华笼罩其中,外界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光罩内的情景。
周长老一上来就放出了大招:“小友,刚才外面人多,不好意思。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人,我给你鞠一躬,恳请你帮帮老夫。”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夏钟华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伸出手,阻止周长老行礼:“长老,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至于,不至于这样。”
周长老却如同一头犟牛,坚持行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小友,老夫想向你请教一下‘灵壤是有生命’的感悟。这对老夫真的非常重要。”
随后,周长老向夏钟华讲述了他追求筑基的艰辛历程。
他今年五十九岁了,正处于突破筑基期的最后年限。
这些年,他一直殚精竭虑地为突破筑基做准备。
凭借着他几十年为柳家勤勤恳恳的工作,以及自身积累的人脉,周长老已经备下了三颗珍贵的筑基丹。
筑基丹在手,却迟迟未能触及那玄之又玄的突破意境,让他在练气九层的瓶颈上徘徊了漫长的十数年。
为求那一线机缘,他这位本该静守灵田的灵植夫、炼肥师,不惜以身犯险。
频频外出,参与柳家的险境探秘与家族间争斗,只为在生死之间捕捉那一抹意境的火花。
然而,命运似乎总与他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机缘如同镜花水月,触之即散。
他的筑基之梦,在岁月的侵蚀下,渐渐蒙上了一层灰霾。
岁月无情,年齿日增,周长老那追求筑基的心思,逐渐熄灭。
没想到,昨日周仁告诉他,夏钟华在查看高灵土时凭着一句“万物有灵,灵壤也有生命”顿悟。
这让周长老看到了希望,他决定无论如何抓住这最后的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