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春,云朝都城云京仍飘着大雪,本是繁华的都城今日也显得寂寥。
教坊司后院今日却是热闹,不远处的四五辆囚车正缓缓驶来,在雪地中留下深深的车辙,仔细看车中无一不是女性。
“教坊司多少年没有罪囚女眷到来了?”后院门前一名中年男子向旁问道。
“回教坊使大人,大抵是十年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忙答到,“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大罪。”
被称为教坊使的男子皱了皱眉,轻叹道:“秋霁,这里便由你来处理吧。”说完转身便往院内走去。
囚车已到院门前,负责押送的官差走上前来,秋霁忙上前相迎,迅速便完成了相应的交待。官差也不含糊,抬手示意将押送的女囚们带上前来,交给教坊司处置。
应付完官差后,秋霁这才得以仔细看看这些还在啜泣的女人,其中有个年轻女子,身上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这将女眷全部送进教坊司并不常见,云朝自太祖建国以来也是屈指可数,这不仅仅是惩罚更是羞辱,能让当今圣上如此对待的家族,秋霁也大概猜到了,看那年轻女子,衣衫已是沾满了尘土,大概是未眠的原因,双眼也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不过透过五官还是能看出是个美人。
秋霁走上前去,小心问道:“妹妹怎么称呼?”
“月盈。”年轻女子低声答道,身体微微颤抖,这一路却是折磨。
秋霁安慰似地将手轻放在月盈肩膀,犹豫了一会,轻声说:“月盈妹妹,进了教坊司,你与孩子是要分开的,将孩子给我吧。”
月盈闻言更加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几颗泪水从通红的双眼落下,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秋霁叹了口气,“月盈妹妹,圣命难违,我亲手带这个孩子,绝不会委屈她的。”
“姐姐,你若能对玉儿好,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月盈哭红的双眼已经没有多少泪水,微颤的双手将怀中的孩子缓缓递给秋霁,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看这一切。
秋霁接过这名叫玉儿的孩子,尚在熟睡中,年纪虽还小,但从精致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肤已经能看出这是个美人胚子,让人产生怜爱之情。骨肉分离,虽在一院却几乎不能相见,这皇上也太过残忍,秋霁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京以南两千里外的顺王府,此时已是春意盎然,今日是顺王府大喜的日子,顺王爷第三个儿子出生。顺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弟弟,也是当年助还是王爷的圣上登基的功臣,如今镇守帝国南疆,虽离云京遥远,在朝中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恭喜王爷又得一子!”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笑吟吟地对正怀抱着小王爷的顺王行礼。
顺王正笑呵呵地看着怀中刚出生的孩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忙抬头道:“公孙先生多礼了,我还在想给老三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公孙先生可有想法?”
被称为公孙先生的老者轻抚花白的长胡子,顿了顿,“王爷,小王爷就单取一个暄字如何?智勇双全,清雅荣贵,家声克振,成功隆昌,官旺之字”
“好好好,暄字甚好。”顺王大笑,看着怀中的孩子道:“云暄云暄,今后你可不要落下你的两个哥哥啊!”
云暄似乎是听懂了什么,在顺王怀中发出咯咯的声音,惹的众人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