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刚才这句话,只是苏洵美心里这样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没有把反对的意见提出来。
因为她看着周围坐着的叔伯们,一个个兴致颇高,像是把一切都已经敲定了、早就商量好的意思。
虽然前几次自己提出了与他们相反的意见都被采纳了,可终归自己是晚辈,不能太过僭越一次次的去驳斥长辈的想法。
毕竟他们也不是吃干饭混大的,他们有着大半辈子经营的经验,就算出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而自己也不过是比他们多掌握一些当前的形势罢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上她留有后手。匡仕游已经外出去做准备了,长辈们想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她能给他们兜底。
所以苏洵美笑笑,随声附和:“那如此正好,想来不过多久,咱们家的生意就又能回归到正轨上了。”
想到今天在明月楼吃羊肉锅子得来的想法,苏洵美看向母亲、二婶和三婶问道:“母亲、婶娘,不知你们管着的那酒楼饭店最近生意如何?”
二婶有些奇怪,苏洵美怎么突然把话扯到了她们身上?
“正常着呢,生意照旧,倒是没受前些日子的事情影响。”
苏家的主业就不是这些布庄、酒楼、脂粉铺子,这些不过是苏家的女人们顺带做着玩儿的,所以生意也一直是不温不火。
“不过你前些日子同你母亲说的布庄改变经营方式的法子,还当真有些效果,你瞧怎么这才改动开业了七八天,这就招揽了不少新顾客,我瞧着账面上都已经翻倍了。”
三婶笑眯眯夸赞着苏洵美,倒是让她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母亲和婶婶们的功劳,我不过动动嘴皮子。”
谦虚了一句,苏洵美就接着对几人说:“我今日在外吃羊肉锅子,突然想到个锦囊妙计,或许可以帮我们的酒楼生意红火起来,甚至能让咱们在京城多开几家分店,就是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
本就是饭后闲聊,她这一句话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好奇转过话头。
“洵丫头,你又有什么主意了?说来听听。”
虽然有人好奇,可也有人反对,这五堂叔一听就下意识反驳。
“阿洵呀,要我说,咱们的主业就不是这些,眼下医药生意又恢复过来了,我看那些旁的就别瞎操心了。”
“哎?五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我们女人家的玩意随便玩一玩就可以了?前面这铺子紧吃的时候,还不是我们的生意在给你们做补贴?好,如今你们回暖了,这就开始瞧不上我们了?”
二婶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不满当场就说。
苏家出生的男男女女,从小开始学医习得一身医术,所以成年后不论男女都会出去给人开方看诊。
而外嫁进来的女人自然不懂医术,可又不想被比下去,所以一个个都要想着法的找事做,才会张罗出这么多七零八碎的铺子店面来。
苏家的女人们都是很要强的。
见二婶不高兴了,刚才还在泼冷水的五堂叔立马说:“哎呀,二嫂,你可饶了我吧,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着既然眼下咱们已经渡过最困难的时候,你们也省的折腾,多享些清福不是。”
他想的也有道理,不过人一旦做了生意,尝了赚钱的滋味,又有谁舍得丢下送到眼前的银子不赚呢?
“哈哈哈,五弟,你们在外头有事做,我们也觉着这外头的生意更有趣些,若天天窝在后宅,我们恐怕也要烦闷死了。”
三婶笑呵呵,边打圆场边解释:“不如先听听洵丫头的想法,眼下苏家虽然看着是过了难关,可是未雨绸缪、居安思危,总是不会错的。”
“对对对——”
三婶很会劝人,一句话就点到要害,瞬间让大家达成一致。经历过这次的艰难时刻,大家都深深体会了这个道理。
苏洵美便将她今天下午吃羊汤的观察和想法说了。
二婶向来是个急性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也做羊肉锅子?阿洵,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酒楼冬日是有这道菜的。”
苏洵美笑笑,“二婶别急,我知道咱们有这道菜,可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咱们的酒楼这些年一直做的不温不火,就是因为不够突出,没有自己的特点。
要想突出重围,就要与别人做出差异来,做出咱们苏府独特的卖点来。各位长辈想想,咱们苏府有什么是与别家商户不同的?”
苏洵美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答案。
“有什么不同?”
五堂叔虽然刚才嘴上还喊着反对,可这时却在一旁听的认真,跟着思索起来。
“如果说以前嘛,咱们与别的商户的不同,自然是皇商的身份,可现在嘛……那还有什么与别人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