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们吵嚷了一阵,向顾禾青投去的目光也越来越多。
但超出诗依想象的是,所有的诡异,哪怕是平时最为大胆的几个诡异,此时也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讨论,没有一个敢首先向顾禾青发难。
好像,事情开始不受控制,逐渐往她不明白的方向发展了……
诗依心生不妙,压根没想到诡异们对于顾禾青的信服程度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次可是最关键的一次祈祷啊!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痛苦女士还能不能引领教徒进入轮回吗?你们渴求了几十年的东西就放在面前,突然被这么一个外来者给打破了,你们就不生气、不难过吗?!
他是神明又能怎么样?信仰被打破了的你们,还害怕区区一个神明?!
诗依的内心正在疯狂的尖啸。
没有真正见到顾禾青躺在床上故意表现出神明模样的她,压根理解不了诡异们的感受。
“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祈祷。”
顾禾青用最平静温和的声音,说着最令人烦躁的话。
诗依看着他被白纱蒙住的眼睛,恨不得把那白纱连着他此时虚伪的面孔一起撕个粉碎。
“不过,我想,我打扰的正是时候。”
顾禾青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站在礼拜厅中间最笔直最宽敞的走道上,诗依站在圣坛里,两人对望着,四周的诡异沉默着用目光凝视着中间的两人。
一个很标准的勇者面对终极boss的场面。
顾禾青表面上十分平静,语调好似是温热的流水,又似是绒绒的柳絮,内心却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东西。
“黎焰圣女,或许应该称你为诗依圣女。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初你掌控教会的那个时代了,你的骗局、你表演了无数年的戏剧,也应在此落下帷幕。”
诡异们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不明白为什么顾禾青要说黎焰是诗依。
甚至“诗依”这个名字,在大部分的诡异教徒听来都十分陌生,他们仅仅只知晓明面上教会历史上的那些人物,对于诗依这个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名字一无所知。
“顾先生……?”
诗依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没有要为自己辩解,又或者是询问什么的意思,仅仅只是维持着黎焰那淡漠的姿态。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就好像祈祷的成功与否对自己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自己哪怕无法进入轮回,也将作为圣女终生虔诚的信仰着痛苦女士。
就连顾禾青这放在明面上的指控,她也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仅仅只是处于应有的流程,简单的发出一个问句。
顾禾青看着她,不得不说她是一个演戏上的高手。
可不是吗,她在数个圣女的身上躲藏了那么多年,来回扮演着她们,却没有一个教徒发现了哪怕一点端倪。
她是真正的演员,真正的大师,用生命演绎了无数年的存在。
“这是黎焰的身体,这没有错,不过在我看来,你应该是诗依,痛苦曾经和我说到过你的存在。”
痛苦女士并不存在,这一点,诗依和顾禾青都知道。
但诗依是不可能主动拆穿这件事的,因此对于顾禾青的满口胡言也只能咬着牙接受,还得被迫接话。
“您……”
现在如果继续维持着黎焰的伪装的话,无疑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当中,就只能看着这个假装神明的家伙用自己所谓的“神明”身份忽悠所有人。
但如果贸然直接承认身份的话,又相当于直接坐实了他的话……
可恶!这个家伙来的太突然了,完全被动了!
或者,反正自己也死不了,要不就直接暴露出身份好了,反正他也不能真的拿自己怎么样……
“痛苦教会一开始其实是给努力生活却依然无法改善生活的穷人们作为最后的希望的。”
“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苦难,相信今生的苦难会转化为来生的幸福,人们就能更坚强的去生活,哪怕口袋里只剩下一张钱币,也能笑着迎向阳光,迎接崭新的每一天。”
顾禾青的声音十分轻缓,就好像是在轻声给孩子讲着一个睡前故事。
唱诗班的孩子们此时也到场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明白到底现在是什么状况的,更多的孩子只是站在人群的前面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现在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也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故事,一个发生在眼前的、正在直播的故事。
“可是,从你开始,痛苦教会就变了,痛苦接受到的信仰也逐渐不再纯粹。”
诡异们仔细听着顾禾青所说的每一个字,礼拜厅落针可闻。
但他们的心却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平静。
有新的教徒悄然看向了身边的老教徒,见到老教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