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到了人困马乏的时候,西风通知狼王夏呼唤狼群退入山林,同时号令其他猛兽也随之赶快离开。这时一阵风吹过,西风抬起头,闭上眼睛,用胡须感知空气中细微的变化,感受着微风送来的消息,就这样,它竟然能微微感受到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气味,这气味中竟然跟它待在铁笼子里时,平头货车散发的气味一样,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正向这里疾驰而来。其实西风不知道,这是柴油的味道,在很远的地方,还真有一队人马正急匆匆地驾车向这里进发。
在狼王夏的号令声中,所有的猛兽如潮水般撤退了,只留下西风孤零零地站在木屋前,依依不舍跟建设一家告别。西风仿佛有心事,站在两个孩子面前,一声不吭,用头磨蹭着孩子们的脸庞,久久不愿意离开。最后,西风索性在木屋门口趴下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轻轻地低吼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孩子。
虽然英子年纪最小,但是她却最容易跟西风沟通。只见英子试着爬到西风的背上,弯腰搂住它的脖子,显得很享受的样子;顺子见状也来兴趣了,跟着跳到西风的背上,从后面搂着英子的腰,很高兴地吆喝着,仿佛正骑着一匹战马。黑老虎担心孩子们没有坐稳,缓缓爬了起来,在地上慢慢地转悠着,让两个孩子逐渐适应它的背部。
建设似乎看出了端倪,而海草却全然不知,还高兴地说:“二黑,你什么时候变成马了,看你把两个孩子娇惯得不成样子了!”
海草很欣慰,高兴地伸手摸了摸黑老虎毛茸茸的大脑袋继续说:“刚才看你威风八面的样子,为什么现在却这样温顺呢?我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面对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建设大概能猜出二黑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假装很自然地走到黑老虎面前,抚摸着柔顺的虎毛,若有所指地说:“二黑,你要对两个孩子好些,不要让我们担心呀,求你了!”
海草听完建设的话,感到很奇怪,扭头说:“建设,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现在二黑不是对两个孩子很好吗?”
两个孩子也很高兴,孩子毕竟是孩子,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在西风的背上有说有笑,开心极了。看到时机成熟,建设忽然从背面搂住海草的腰,大叫道:“二黑,快跑!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黑老虎本来就很焦虑,担心会耽误离开的最佳时机,得到建设的许可后,事不宜迟,头也不回,驮着两个孩子就跑,快似流星,迅如闪电,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黑老虎驮着两个孩子跑得无影无踪了,海草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哭喊着:“二黑,你给我回来,这是哪一出呀,还我的孩子呀!”
海草如梦初醒,挣脱建设的胳膊,哭喊着瘫坐在地上,咬牙切齿指着建设说:“你疯了吗?自己孩子不要了?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跟建设撕扯起来,建设则无动于衷,任凭海草锤打自己,始终不敢多言,最后看着几乎要发疯的妻子,只好紧紧搂住她,很和蔼地说:“这是我的孩子,能不心疼吗?二黑早就准备带孩子们走了,只是你没有看出来而已!它肯定是预感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靠近,这是在帮我们呀!作为父亲,我绝不允许像二柱拿两个孩子作诱饵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相信二黑,这是它正确的选择,它在尽全力保护我们的孩子啊!”
老把头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胸中的怒火在燃烧,但是他似乎看懂了其中的奥秘,于是强忍了下来,坚信黑老虎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然后很费力地站了起来,走到建设面前,安慰海草说:“相信我,孩子!二黑是一只有灵性的老虎,你看看多少猛兽都追随着它呀!它要想伤害孩子们,还用得着现在吗?建设说得很对,它在想办法,尽力保护孩子们呀!”
大金牙深有同感,附和着说:“你也看到了,传说中的白幽灵也听从二黑的召唤,它要是想伤害孩子们,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但是二黑却没有伤害到孩子们半根毫毛,今天它一反常态地做这件事,自有它的道理!”
海草根本听不进去大家的安慰和劝告,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孩子,那颗脆弱的心悬到嗓子眼了,眼神呆滞而无助,失落地看着远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刚要开口说话,立刻泪如雨下,转身扑在建设的怀里大声地哭泣:“我不管,我要我的孩子!二黑就是一只老虎,它就是一个畜生,哪里能有人类的想法呢?”
建设紧紧抱住海草,心里却在默默地祈祷,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努力地安抚她,一再承诺二黑不会伤害孩子们!这时老把头笑了,奉劝大家要坦然面对这件事,把心放宽些,然后拍了拍建设,一瘸一拐地找了一个墙根靠着坐下,望着天上的星辰,内心空荡荡的,安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燕子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木头的怀里,逐渐习惯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的角色,她能理解海草嫂子的苦衷。大金牙一番劝解之后,一刻也没有闲着,尽自己所能把大家安顿好,给每个人查看伤口,全力尽他医生的职责,但是他却惊讶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