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酥的婚礼所有的相关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只需要出个人就行了。
听宋野说,张酥俩人在南西就已经把证领了。
原本张酥是想着怀着孕不太方便,婚礼这事就省了。但对方不乐意,硬要给她办,对方家里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才开始张罗着办了起来。
这天是俞星染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他名叫成宁,戴着一副眼镜,个子有些清瘦但挺高,笑起来很温和,举止间也都是儒雅。
只一天,俞星染就看出来了,他对张酥是真的上心,张酥距离上次见面整个人气色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据她本人自述,加上肚里的宝宝,她胖了能有二十斤。
这次婚礼,成宁把张酥所有的亲友都邀请了,提前安顿在了附近的酒店里,把一切倡导从简的张酥感动的红了好几次眼眶。
喜气加持,婚礼当天,大雪没飘了,那天是个大晴天,雪后的天空很透亮。
担心俞星染会不自在,张酥和宋野都没向除成宁外的人过多介绍她,她就当过来凑个热闹的亲友坐在距离台上最近的地方。
台上那个刚给俞星染留下过温和儒雅印象的男人在下一秒就握着麦克风失了态。
他和张酥认识的时间其实也不长,但他是个倔脾气,长着一张和善的脸,对张酥一见钟情,大着胆子追了大半年,如今走到现在,是个人都会在感慨和高兴中失态。
张酥甚至没听他说完一整句完整的话就抢了话筒说,“我愿意,愿意嫁给你。”
成宁当场呆滞了片刻,捧着张酥的脸追着吻了过去。
下方一阵欢呼,欢呼声中充斥着没有被淹没的祝福。
走完必须要张酥参加的环节后,成宁拿了平底拖鞋给她换上然后把她送到俞星染那桌去坐着了。
俞星染抽了张纸,问她要不要擦擦。
张酥脸上挂着泪珠,不难看,倒显得格外惹人疼惜,并且她嘴角始终扬着,俞星染也无意识的跟着她一块。
原来看见身边的人幸福是真的会由衷的感到开心的。
张酥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纸巾,却没有擦脸,她说,“幸福的眼泪不能擦。”
俞星染被她的逻辑逗的笑了一声,应着点头。
成宁在接待张酥的朋友,端着酒杯一个个的过去敬酒,宋野在边上陪同,适时帮成宁挡下一两杯。
其实张酥的朋友大多都认识宋野,他再小点的时候经常跟在张酥后面不说话。但也只是认识罢了,说到底都还有些怵他。
所以他端着酒杯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反倒像在逼酒。
张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拱了拱俞星染,“哎,小鱼,你有没有发现阿乐这被迫营业的表情很搞笑?”
俞星染的目光就没怎么离开过宋野,她说,“他是真的在高兴,不过他要是笑着去敬你那些朋友,估计画面会更诡异。”
张酥又被逗乐了,笑着笑着又突然叹了口气。
俞星染猛的回过头。
当初照顾周枝云的时候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都说孕妇情绪多变,但又忌过度的情绪。
张酥撑着下巴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两人,“如果我爸还在的话,他应该会很欣慰吧。”
“这臭小子!”张酥笑着骂了一句,“我都嫁人了他才长大,以后这福只能让你享了。”张酥拍了拍俞星染的手背,“你可别惯着他,男人越惯越坏的。”
俞星染点头表示赞同,笑着说,“这话是人生哲理,得听。”
“小鱼,谢谢你。”张酥的话题跳的很快。
俞星染懵了一下,问,“谢我干嘛?”
“以前我怀疑阿乐有心理疾病,因为他会伤害自己,我明里暗里的给他推荐心理医生,他一个也没去。”张酥压了压情绪,看向俞星染说,“那天在雩阳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他来找我了,问我拿了我一个在做心理方面医生朋友的联系方式。”
俞星染眸子陡然沉了下来,感觉呼吸都不由的加重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我问他怎么突然想通了。”张酥复述着那天宋野说的话,“他说,他这样的人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如果日子还能过,就往上爬。”
“我觉得他身边是该要有一个人。”张酥说,“不然他可能熬不过来。”
俞星染的心脏被重重的揪了一下,眼眶不自觉的开始发红,一半是心疼,另一半——
她缺考的那个暑假,内心的想法和宋野是一样的,甚至衍生过和他一样的话。
俞星染恍然间想起了他坐在窗台抽烟的背影,很落寞,很孤单。
他平时也会偶尔一个人待着不说话,可那天俞星染就是觉得不真实,明明他就在眼前,和那年七月的某个夜晚一样。
她抬起手碰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