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蚌珠如祥云一样飘在空中,天上的云朵极速地后退。
怀夕饶有兴致地透过如窗棱一样的镂空看向外面的景致,惊叹道:“宋大人的这一粒蚌珠倒比腾云驾雾来得更舒适。”
宋晚霁一袭红色的官袍,头上的官帽一丝不苟,他的脸颊如珍珠一样泛着盈盈的光芒,嘴角是浅浅的笑意:“雕虫小技罢了。”
这蚌珠,除了脚踏之地,四周虽然是镂空,但风却吹不进来,魅有些惊讶,用手轻轻往镂空处一摸,镂空处如波纹一样漾开:“这是什么?”
明明是透明的,却能阻挡外面的疾风。
“水精。”一旁的阿藤脱口而出,藤蔓缓缓攀上怀夕的肩膀:“宋大人天赋异禀,修炼出这水精,这一粒水精就是一片湖水。”
怀夕简直是太钦佩了,眼睛里满是笑意:“就是我也以为宋大人必死无疑,没想到绝处逢生,佩服佩服。”
宋晚霁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即便是炼出了这水精,也无法应对天地炉。”
天地炉已开,三界备受煎熬,如今凡间遭受大旱,即便有龙族行云布雨,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是水精。
从空中俯瞰九州大地,已经能看到龟裂的土地,爆发的战争,人间的苦难,怀夕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去,蚌珠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宋晚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似有轻叹:“此番前往大荒,怀夕君意欲何为?”
宋晚霁修炼成妖,对三界之事已经也有了解,也明了怀夕的真实的身份,知道她从小在大荒主膝下长大。
此时,天地炉已经开了,最先被波及的是凡间,天界和地府自然也是逃不过的,但是,现在怀夕前往大荒......
“宋大人,借你一粒水精。”怀夕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朝他伸出了手。
宋晚霁手心翻转,一粒晶莹剔透的水珠出现在指尖,轻轻地放入了怀夕的手心。
怀夕手指翻飞,蚌珠停在空中,指尖的水精炸裂开来,落入凡间,就是一场大雨。
宋晚霁垂目看去,只见百姓们在雨中狂欢,明明前一刻就要渴死了,下一刻,天降甘露,他们以为老天开眼,大旱就此过去。
蚌珠久久未动,怀夕眸中情绪翻涌。
宋晚霁又递出了一粒水精:“还要吗?”
怀夕摇了摇头:“用别处的湖泊,救此地的干旱,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这水精里的水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召唤的也是凡间水。
宋晚霁收了水精,一双眼里满是忧虑地看着怀夕:“此番回大荒,你......”
怀夕一袭素袍,似是叹了一口气:“大荒之地,危险重重,你们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为好。宋大人,我将魅和阿藤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送他们回南山观。”
魅一慌:“怀夕君,你要干什么?”
阿藤紧紧地缠着怀夕:“不行,怀夕君,我就要跟着你,我不回去,不回去。”
怀夕却是一脸凝重:“我并不是同你们说笑,大荒之中,即便是从从,也要遭受欺凌,宋大人,你好不容易修炼得道,日后若是好好进益,说不定会有大造化。”
宋晚霁一袭红色的官袍,衬得他的五官有些冷,或许是修炼成妖,他的面容变得有一些妖艳,竟然比之前更俊朗,只是那双眼睛里有情绪荡漾开来:“你不是说天地炉开,世间万物不过百年之间就会化为乌有,我为何还要求得大造化?”
怀夕被这话一哽,她没有告诉他们,此番入了大荒,那天地炉,她不入也要入,子虚元君向来聪慧,她的所思所想从未落空。
“是啊是啊,就算要死,我也要和怀夕君一起死。”魅抱着怀夕,哭得泪涕横流,她本来就长得什么潦草,这么一哭,更是诡异难看。
怀夕无语了,抬手摸了摸魅:“你能不能好好捯饬捯饬自己?”
魅睁着挂满泪珠的眼睛。
怀夕这才继续说:“这天地炉是狸将开启的,狸将是子虚元君的爱宠,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知道这天地炉就是给我挖的坑,之前,狸将想用道家的太极令诱骗我入镇龙塔,宋大人应该还记得那次我们一同前往鬼市时遇到的鼠妖,当时那鼠妖也想诱我入镇龙塔。”
宋晚霁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怀夕脸上一抹嘲讽的笑:“大荒主向来宠爱子虚元君,就算她闯出天大的祸事,祂也会替她善后,既然子虚元君逼着我入天地炉,不论是因为什么,这天地炉我都入定了。”
宋晚霁面色隐忍,垂在袖子的手渐渐收拢,一张弥漫着妖气的脸上有一丝不甘:“既然如此,就不要去大荒,即便只有百年的光景,也够了。”
怀夕捏了一个诀,蚌珠继续往大荒去,她声音低沉:“我在地府几千年,见识了太多的人间凄苦,凡人最是不易,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