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礼次日便是庙见,康盛帝神采飞扬地带着龇牙咧嘴的张敏准备去宗庙祭祀。
“等等,慢点!”张敏看他大步流星往前走,而自己却只能忍着酸痛小碎步地跟着,不禁有些气恼。
康盛帝赶紧过来扶她,小声打趣,“明明昨晚不是这样说的。”
“你讨厌得很,我都说不行了,还偏要!”张敏掐了一把腰上的软肉,“下次再强上,我就揍你啊!”
康盛帝现在的脸皮出奇的厚,一点也不为意,“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你揍我揍越厉害,就说明爱我爱得越深!”
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刚开始张敏还觉得他只是脸皮厚,现在却发现康盛帝根本就不知脸皮为何物。
“陛下恢复下状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这还是以前保持着三分客气的大皇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康盛帝在出宫门前,趁着宫人都低头的时候,轻咬了她的耳垂,“你都不知道我幸福得快爆炸了。”
一夜之间终于得偿所愿,他颇有些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
两人双目相对,俱都傻呵呵地笑出声,旁边的宫人们不禁抿嘴而乐,做主子的高兴了,他们做奴婢的自然也开心。
之前侍候的几位皇帝动不动就发脾气,搞得宫人们心情抑郁,脸上一片愁苦之色,但现在不一样,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风。
两人一前一后地坐了步舆来到寿皇殿,早有宗亲在外等着,两人共同拈香祭拜了先皇和先后们,念过祷文后方才回转。
本来去拜见太后还得另择吉日,但林太后等不及要喝儿媳妇敬的茶,直接给礼部下了懿旨,于是本就一夜没睡的礼部尚书,召集手下官员连夜重新安排行程。
有些流程不得不临时进行缩减,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挠挠头却抓下来一把烦恼丝。
帝后两人依着礼部官员的导引出了寿皇殿后,便又往慈宁宫而去。
此时的林太后整了整衣服,问如意,“我这一身行头还行吧。”
如意仔细看了看,将蓝宝石簪子重新插好,“这样挺好,既不过分艳丽压住皇后的风头,也能彰显娘娘尊贵的身份。”
这个平衡点可不好掌握,毕竟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比较敏感。
林太后笑道:“当初看她第一眼就觉得讨厌,谁知道最后还是她不计前嫌设计救我出了冷宫,果然缘份实在妙不可言啊。”
“娘娘也是否极泰来,两口子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娘娘的福气真是谁也比不上。”
林太后笑了笑,“两孩子心都是好的,也不是愚孝之人,我老了诸事不管,只等着享福罢了。”
人生如戏啊,刚进宫那会儿她也是个傻白甜,吃了被人孤立、陷害的亏,后来她才明白脸蛋在后宫这个美女的地方,是最不重要的。
真正好使的还是脑子,甭管怎么斗,只要有一儿半女傍身就稳了,也是她肚子争气,再上警惕心强,凡是姐姐、妹妹送来的物品一概不用,自己就算臭了,也不用什么香啊粉的,就连吃食也是用了如意的那份。
而同时期的妃子却斗成了乌眼鸡,就算怀上身孕也保不住,保住了也长不大,这才让她顺利诞下大皇子。
“这一路走来确实不易。”林太后眨了眨眼角的泪花,慌得如意用帕子擦着,“大喜的日子怎么哭了?”
“唉~ 想起了冷宫的那段日子,”林太后叹道:“都说伴君如伴虎,女人苦,咱们后宫女子尤其苦,可不能再继续苦下去了。”
后宫女子斗来斗去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一根白绫给大行皇帝殉葬,这个制度实在害人不浅,是时候该废除了。
很快,门外太监唱喏道:“皇上、皇后驾到!”
众宫人立马跪迎,而林太后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张敏一番, “好看,好看,果然女人一成了亲,人就滋润多了。”
能不滋润吗?张敏自己摸着脸蛋都滑滑的,在出嫁前一天绞脸师傅给开了脸,把脸上的细绒毛全绞个干净,而后又用剥了壳的熟鸡蛋在脸上滚了许久。
如今她的脸蛋不敢说吹弹可破,可绝对比剥壳的鸡蛋更白、更滑。
“儿臣见过母后。”
林太后不等张敏行完礼,赶忙扶她起来,从袖里、怀里取出好几样红宝石赤金首饰,“这些都是先帝在时赏给我的,颜色鲜亮正适合你这般年纪,拿去玩吧。”
林太后也曾母凭子贵得过宠,多少也有一些好东西,张敏也没多客气,全部笑纳,“娘娘不是喜欢话本子吗?我手里还好些,回头臣妾让人送进宫来。”
“这宫里好玩的太少,有话本子解闷也怪好的……”
“咳咳……”康盛帝受了冷落,便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