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忠凉凉的看了眼前一刻还在装病的老娘,突然,觉得自个曾经是多么的愚昧。
“娘,此事你老便不必操心,倘若再让康哥儿兄妹留在达氏这蠢妇院里,那才是害了孩子。”
程老夫人气极,拄着拐便要起身,程义忠的声音比她伸过来的拐杖更快:“来人!”
“是!”两名婆子颤颤巍巍的从外间进来,头都不敢往高的抬,微微福了一礼。
她们一直守在外间听了全过程,以往,从未见老爷当着老夫人的面发难,深怕被老爷的火气波及。
“即刻将康哥儿和华姐儿的物件搬到大娘子院里,从今往后,没有本将的允许,两孩子不许迈出大娘子院门一步。”
程义忠的话,婉如一记当头棒喝,打得程老夫人和达氏措手不及。
旋即,管不得孩子疼不疼,一把提起地上的程康,推到两位婆子跟前:“带下去!”
“是~”
“爹不要啊,儿子儿子要娘,要祖母,娘~救救孩儿啊~娘~”
眼看着两个婆子连拖带拽的把孩子带走,达氏心疼的扑上前去,准备抢人:“康哥儿!”
不料,又被程义忠不留情面的往胸口踹了一脚。
“啊!!!”达氏重重的跌倒在地,后背撞歪了椅子桌几。
梁氏吓得心口一颤,攥着帕子的手,紧捂着胸口。
她家男人是个武夫,但也从未见得多番对一个女人下手。想想从前老爷待达氏的温柔小意,再想想当下老爷的冷酷绝情。
忽然间,梁氏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是陌生,陌生得可怕。
眼瞧着老儿子接连发难,程老夫人心底再气,也是被吓得不敢上前半步。
达氏顾不得身上的疼,麻溜爬起身,跪倒在男人跟前,哭求道:“老爷,求求你别把孩子走带,妾身只有这两个孩子啊。”
“义忠,你这是成何体统!”程老夫人柱着手中的木杖,咣咣砸着地面。
程义忠淡寞地扫了眼跪求在跟前的达氏,忽然,嘴角一勾看向老娘:“娘,您老该高兴儿子这般安排才是。”
程老夫人倏然被他这番话弄得满头雾水,不知道老儿子在卖什么关子,不悦的竖起老眉。
便听见他说:“今起,达氏便留在娘您的后院,时时刻刻伺候在娘您的身边。”
达氏闻言见状,又忘了哭了,整个人失神的跌坐在地。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她的小院也得清空出来吗?
老爷让她伺候在婆母身旁,时时刻刻?
这不,等同让她搬到老姑母的院里来。
如此,老爷日后还怎么到她房里,她又怎么想法子周旋从梁氏手中要回两个孩子。
程义忠没再看达氏一眼,而是回头语气稍缓和的与梁氏说道:“今后,大娘子需得掌管整个府邸中馈,琐事繁重,再有教养几个孩子。往后,大娘子便每月初一十五,带孩子前来给老人家尽孝就是。”
梁氏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恍过神来,这下子听当家男人说出这番安排,一时间不知道是喜,还是喜!
这是免了她每日的晨昏定省?
不过,不必成日过来看婆母的脸色,梁氏心里是高兴的。
面上波澜不惊的福了一礼:“是,老爷。”
程老夫人哪能愿意啊,打压梁氏可是她在这府中唯一的乐趣。况且,天底下哪有儿媳不到婆母面前来立规矩的道理。
“不行!”
程义忠不顾老娘反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只不过这笑比哭还要来得瘆人。
“怎的不行?娘您不是常说,达氏虽为我程家妾室,但也是您心底里的好儿媳妇,同样是媳妇。往后大娘子手中事务众多,让达氏伺候在您身旁,又有何不可啊?”
程老夫人被老儿子的话怼得脸色铁青,又反驳不出一句话来。
毕竟这样的话,好说不好听。
要是让外人听说,她把个妾室当成正经儿媳妇来看待,岂不是被人笑话。
达氏不甘心,有心想为自个求情,她不相信老爷待她如此绝情。
然而,程义忠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锤定音:“此事,就这么定了。”
“老爷~”达氏伤心欲绝,真没想到,自小相伴的男人,会如此薄情寡义。
程义忠现在看到达氏就嫌烦,以前他见不得女人哭,也害怕达氏动不动跑到老娘跟前搬救兵,所以事事顺着达氏,以至于把她一个妾室养出这番不正经的心思。
“还有,往后没有老子的允许,达氏不可迈出老夫人院子半步。”
咯噔~
程义忠这番话,才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只见达氏一口气没能提上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