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得夏老尚能顾念着本宗声誉而在个人私情上做出如此决断,这可真是让天羽好不钦佩,但愿不日后木青堂主的上任,能为本宗树立起一面新旗帜,对于您老看中的后辈,天羽也是很抱有厚望呢。”
仲天羽微笑点头,当即便对夏初给出的决断表示完全认同,另外还不着痕迹的拍了对方一记马屁,这不禁令得人老成精的夏初心情大悦,同时也对这位本宗掌教的认可度更上一层楼。
眼见预料中的人情世故已基本达成,旋即,金宏远这个局中人也就开口换了一个话题,把握时机可谓恰到好处,“天羽掌教,近日来黄泉镇之行的后续风波已告一段落,接下来我们是不是也该商讨一下下步打算了呢。”
“哦?金老所提及的下步打算,可是关于不日后武林盛会的具体安排?”仲天羽笑问。
金宏远缓缓点头,“不错,今夜里刚好趁着没有外人在场,掌教何不借此机会向我等表明一个态度,或者也可以说,是私下里为我等明确一个方向。不日后武林盛会的隆重召开,必将轰动整个修真界和修真江湖,至于当今朝廷那边,想来也必将不会对此无动于衷。届时,倘若江湖传闻中的消息属实,那个老不死的本朝国师还尚在人间,只怕又将是一场不可避免的血雨腥风啊。”
“是啊,但这步棋都已然落子,如今就是我昆仑想要抽身世外,恐也绝无可能。也不知金老以及在场诸位又对此是何打算,咱们今晚不妨就畅所欲言的聊上一聊,只希望到时能将本宗损失降到最低。”仲天羽一副愁眉苦脸的表象,仿佛同样也在为此事感到担忧与犯愁。
金宏远安静等待片刻,见迟迟未曾有人接茬,便当仁不让的继续开了口,“若依老朽看来,既然抽身世外不可取,那我昆仑行事又何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莫不如干脆就把这盘乱棋掀翻重来,或许还能叫朝廷那边措手不及也说不一定呢。”
“那要是依照金老的意思,昆仑上下须当竭尽全力去参与这次武林盛会喽?”仲天羽试着揣测金宏远的提议,看似模棱两可,实则是假装糊涂罢了。
由于黄泉镇之行的前车之鉴,纵是他这位本宗现任掌教,也要在有些决议上尽可能去避嫌,这并非是没有担当,而是吃一堑长一智。
所谓进退有度,方能走得长久,就和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一个道理。
而偏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金宏远这位宗门守剑人却愿意站在他的大局立场上献言献策,且态度相当决绝,这又如何能让他错失良机?
当然了,有些个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也只有戏中人才最了解剧情,诚如现下的金宏远就入戏很深,哪怕日后将有可能成为千古罪人也在所不惜。
他直视着仲天羽那一双很走心的深邃明眸,突然朗声笑道:“哈哈哈哈,若依老朽之见,自然是如此最好。但也还请掌教斟酌再三,如有何犹豫不决之处,不妨去请教一下鹤老也是应该的。毕竟,有些尊重光是放在嘴上还不够,若能落在实际行动上,岂不锦上添花、一好百好?”
“嗯,金老所言极是,确是让天羽受教了。”仲天羽嘴角挂笑,眼中闪过一抹遂心如意的神采。
便在这时,始终未曾插言的唐虎在被仲天羽扫过一眼后,竟也不再保持沉默,他起身冲着仲天羽郑重发问,“掌教,既然今晚并无外人在场,那么有些事何不说得清楚明白一些才更有诚意?”
“哦?不知唐阁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呀。”仲天羽略显迷茫的反问。
而唐虎的演技也很是逼真,索性便按照仲天羽的眼神授意继续往下说,“也罢,那唐某不妨就借此机会破罐子破摔,把有些不光彩的陈年旧事挑明好了。黄泉镇之行返程途中,有一神秘人拦路,诚邀本宗参与这次武林盛会的举办,其实在当时,唐某只一眼便已看穿那人真实身份,只是碍于曾经我俩之间的旧情,故此才一直保留到现在。那人,便正是南宫斋上官若雪。”
“南宫斋?”
“上官若雪?”
金宏远和夏初四目相对,饶有一副刨根问底的好奇心理。
而唐虎既已决定摊牌,自是也没打算对这段个人私情作以隐瞒,于是也就开诚布公将自己当年的红尘过往讲述一遍。
那是一段开局离奇、过程美好、结局却又凄惨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两位都给彼此留下了最为难忘的时光,也都给彼此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痛。
但是时隔至今,这二位却一直未曾给过对方一个交代,哪怕是一句抱歉的敷衍也未曾说出过口。
正因为如此,才让得俩人之间的旧情尚且保留有余温,如遇春风,说不定就会死灰复燃。
当然,这也只是唐虎魂牵梦绕的个人夙愿罢了,至于上官若雪究竟还对他有没有保留那份旧情,就连他自己都不敢去作何多想。
也许,就只是自欺欺人。
也许,就只是一厢情愿。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这也正是唐虎说服自己隐忍、等待下去的唯一理由,即便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和不切实际,但他也始终狠不下那个心去否定自己和心爱之人的曾经和过去。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