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穹顶洒下一片柔光,随着尘埃四散,给这间不大的屋子带来一丝生气。
小屋中央是一张圆桌,几把椅子错落在一旁,还有一把歪倒在地,其上洇着殷红的液体,正有节奏的往下滴着。
几道人影围在圆桌边,或坐或站,小声交谈着。
不一会儿,交谈声渐渐消失,在场众人将目光投向其中一个男子。
被众人注视的男子双手撑在桌边,目光扫过身边一个个人,紧接着沉稳的男音响起:“都准备好了吗?”
江然怀抱双臂,轻嗯一声,算是回答了男子。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见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伴着木椅拖动发出的吱呀声,江然率先站起身来,他一手轻敲桌面,冷声道:“还剩一分钟,既然都准备好了,谁再掉链子,可别怪我翻脸。”
“放心,折腾这么多次我们也早就烦了,这次势必一把过!”
安慰的话语自背后响起,下一秒一只大手拍在江然肩上,江然眉头紧蹙扭头看去。
说话的是他的发小兼死党,张凯飞。
虽说是死党,但老张同志坑起兄弟来,可是一点不含糊,关系越好,他坑起来越带劲。
一想到刚结束的那趟亡命之旅,江然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得对罪魁祸首冷嘲热讽起来。
“别人说这话还有点可信度,至于你?哼!要不是时间紧,我高低得送你去跟那死老头玩儿一场。”
“别别别,那老头你自己留着刷吧。”一听江然提起那老头,再一想对方的骚操作,老张同志就头皮发麻,连忙摆手拒绝,随即摸了摸鼻尖,瓮声道:“我还是喜欢跟我的阿飘姐姐赛跑。”
“切!出息!”
“好了都别吵了。”
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迹象,最开始说话的男子赶忙出声制止。
开玩笑时间紧任务重,哪有功夫让他们打嘴仗,要是他俩吵嗨了把刚商量好的计划忘上个一两条,那就完犊子了。
“阿飞你这次注意点,别让你家阿飘姐姐靠近拐角大门,开门杀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了。”
“嗯……我尽量!”
听出老张同志话里的不确定,男子叹了口气看向江然,果然见他脸色黑的吓死人,赶忙装模作样看了眼手表,正色道:“倒数五个数,都注意别落地成盒了。”
“五。”
“四。”
“三。”
“二。”
“一!走!”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刺目的白光亮起,笼罩在众人身上,待白光散去,小屋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没了声息……
下一秒,江然出现在一道长长的走廊上,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动弹不得,他只得紧盯着前方。
他左手边是一排玻璃窗,弯月高悬在天上,洒下稀薄的光,勉强照亮了右手边的一间间屋子。
不远处,一道通顶铁门横着,铁门中间不时闪过微小的红色光点,而上半则是锈蚀的栏杆,哪怕隔得这么远,也能看出其破败程度。
透过铁栏杆向后看去,厚厚的遮光窗帘挡住了月光,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总是让人恐惧,但江然不敢闭上眼逃避这惧意,他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待身上的压力一松,一记扫堂腿直接送到身后,同时借着这个姿势将身形调转。
发觉身后并没有人时,他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立马站起来,一个箭步窜到窗边。
后背紧靠玻璃窗,小心翼翼往前挪动着脚步,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留意着每一个细节。
不多时,他成功抵达铁门边。
门上是一个小小的密码锁,锁上的提示灯正不时闪着冰冷的红光,没有犹豫,江然熟练的输入一串数字,嘀声过后,锁开了。
他猛地一脚踹开大门,同时快步向后退到窗边。
静静等了一会儿,门后一直没有动静,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就这么进门时,走廊尽头突然传出爆炸的巨响。
“漂亮!来得正好!”
趁着爆炸声吸引了其他东西的注意力,一个箭步穿过铁门。
门后果然没人,他刚才的试探都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不过没关系,一切小心为上。
一口气冲到唯一没锁门的屋里,反手关上房门。
拎起一把最角落的小铁凳爬上窗台,再拉过遮光窗帘挡住身体。
做完这一切后,江然就静静站在窗帘后边,等待着某人的光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起先的爆炸声,整栋楼再没发出什么大动静,而江然要等的那人,也迟迟不见踪影。
百无聊赖之际,他开始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