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活着!?
嘲讽的口吻听不出嘛。
果然不能对蠢货抱有太大的指望。
温浪活着就是专门来气他的。
隆承帝抬起腿,似踹缠着自己撒娇的狗一般,踹在温浪身上。
方才大杀四方,在武王面前依旧傲然的温浪没躲没闪,生生挨了一脚,身体向后翻滚了两圈,沉闷哼了一声。
隆承帝面色冷峻,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极快的忧心,还滚了两圈,他没用太大的力气。
装!
就知道给朕装模作样,温浪把所有的撒娇天赋都用在他们兄妹身上了。
“汪汪汪。”
一对狗子围着温浪转悠,冲着隆承帝呲牙。
“没事,我没事,别叫了,他是主子,打死了我,你们也不准叫。”
温浪很认真叮嘱狗子,摸了摸它们的狗头。
偷窥状况的百姓认识武王,却不认识隆承帝,同武王英俊儒雅相比,隆承帝不占优势,好似一位富态的掌柜。
身材圆滚滚,脸庞也很圆,下巴的肉很厚,显得忠厚又老实。
可就是其貌不扬的人压住连武王面子都不给的温浪。
温浪抽出火凤宝剑,隆承帝眉头稍稍动了一下,随后,火凤宝剑的剑柄塞到隆承帝手中,剑尖指着温浪的咽喉要害。
他抬起眼看着隆承帝,乖顺无比,安静无比,同样信任赤诚对待主人。
武王等人拿不下他,他把自己的性命送到隆承帝手上,让被人轻视的胖子决定自己生死。
温暖眸子微亮,温浪这招厉害了,没有比温浪更会拍隆承帝马屁的人!
他不是情商低,而是看用在谁身上。
隆承帝攥着宝剑,冷哼:“你当我不敢杀了你?”
剑尖划破温浪的皮肤,温浪依旧纹丝不动。
若说恨,隆承帝是恨不得抽了温浪这身皮,打断他的狗腿,锤爆他的狗头,温浪导致长宁之战失利。
就是因为温浪!
隆承帝就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温浪头上。
当年温浪若是不娶尹氏,他的妹妹也不至于去和亲,而他登基后第一战,可以输,温浪却没能接回妹妹。
隆承帝为此还债过了十几年节衣缩食的日子。
他虽然胖,可不是因为吃得多,吃得好,都是被温浪气胖的。
此时,别同隆承帝提什么理智,这锅温浪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你可曾后悔?尹氏扔下你,带着你女儿——”
温暖咳嗽一声。
隆承帝看了她一眼,继续嘲讽道:“带着你一个女儿改嫁靖南侯,你口中的海枯石烂呢?你说你们山无棱什么的呢?抵不过富贵,我并不反感尹氏,相反很欣赏她,她懂的选择,坚守本心,只是她的本心不是你。”
“——我真没为她后悔,哪怕她再嫁,再外说我的不是,我也没后悔过娶她,毕竟我曾经钦慕过她,如今不爱了,我也不会说她一句不好。”
温浪小声说道:“我知道您会欣赏她的,但凡让我后悔的人,您都很欣赏。”
不就想让他痛哭流涕说出后悔两个字吗?
他不是嘴硬,而是真不觉得有何后悔的。
公主是他主子,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隆承帝真想一剑捅死温浪,十几年不见温浪再正确不过,温浪就是专门来气自己的。
“主子,又是主子,无论是妹妹,还是我,谁把你当作奴才看待?你六岁入宫,跟在妹妹身边,也算是我——你难道没见到我对奴才是什么样的?”
“见到了。”温浪认真说道:“您对我的好,我更不敢狂悖,僭越了。”
隆承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生气,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再生气。
他十多年的冷眼旁观温浪的凄惨处境都没让温浪明白后悔,好不容易他等到温浪重新振作起来,他知道妹妹一直等温浪去接的。
“去清一座酒楼出来,朕要——训狗!”
“遵命。”
田太监亲自跑去最近的酒楼,扔出大笔银子清场,掌柜们看到有内造标记的银子,不敢有二话,配合田太监清走客人。
隆承帝将火凤宝剑收回剑鞘,提着温浪的耳朵,“既然你不做人了,朕就让你知道,朕是如何教训狗奴才。”
“皇兄,温浪他在京城闹事,当杀,您不能再对他心软,纵容他胡作非为,目无尊卑,违背法纪。”
武王对隆承帝这一套太熟悉,每次温浪犯错,隆承帝同皇姐都是以训狗奴才为由遮掩过去。
训狗奴才?!
骗谁呢?
隆承帝会把当弟弟养大的温浪当做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