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何等恐怖的景象,遍地都是尸山血海,鲜艳的血犹似白骨上生出的梅花。赤血化汪洋,腐肉烂作泥。纵使是身经百战的勇士,看到这番场景,恐怕都会止不住作呕。苍穹和大地都是一样昏暗的颜色,远处的人只能通过颜色的深浅来判断倒下的战士躺在哪里。
“这该死的战争,我真希望它能早点结束,哪怕要我为此牺牲我自己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一位身披银白盔甲的四十多岁男子说道。
“公爵大人,请不要这么说,我们苍昼帝国已经和穹夜帝国打了许久的仗了,我们国家的皇帝和帝国一样残暴不仁。不,甚至我们的皇帝陛下更加恶劣,像您这样挂念那些受苦的人的贵族已经不多了。如果您是皇……”那公爵身旁的侍卫话仍未说完,就已经被打断。
“住嘴,许明!我白牧是苍昼帝国世袭的公爵,你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出来了,要是让陛下知道,你和你的家人都会有灭顶之灾!”公爵大声训斥道。
“是,公爵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十九殿下要来这里,听说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许明说道。
……
黑夜是光明的坟场,降下的阴影笼罩着尸山血海的战场,就像魔鬼将咀嚼的血肉吞食下去,而又呕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的浓稠血腥味混杂着腐臭,偶尔会有死尸突然爆炸,这在战场上已经司空见惯。总之,要诉说这阴森的,恐怖的,令人作呕的场景,当真是万分艰难。忽然,一辆马车在远处驶来,就像一辆小舟在粘稠的黑红色海洋中航行。那正是奉命前来的一位皇子。
白牧公爵带着一名侍卫前来,一人从马车上下来。
“公爵大人,容我自我介绍一番,我是皇帝的第十九个孩子,洛苍。此次奉命前来看看战争的情况如何。”从车上下来的那人说道。
白牧:“殿下,现在战争变得越来越艰难了,情形也越来越恶劣,您是皇子,不该来的。”
洛苍:“公爵大人为国浴血奋战,我碌碌无为又怎该享受荣华富贵?此次能来战场也算是父皇对我的历练,我即使没有什么本事,也愿意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果能让人们摆脱战争的折磨,即使要我献上自己的生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牧:“殿下不必如此,不知为何,您要孤身一人前来?您的身边一名仆从也没有啊!”
洛苍:“父皇怜爱,要多锻炼我,于是让我一人前来,听闻白牧公爵英勇无敌,想必父皇也是要我多和你学习吧。”
白牧:“既然如此,殿下便跟在我身边吧。敌军仍旧对我们虎视眈眈,为了防止被发现,我只与我的侍卫一起来接您。”
那侍卫上前行礼:“殿下,我是许明,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和公爵一起回军营吧。”说罢,三人准备回去。
三人在幽暗之中回到军营,随后,洛苍向白牧问道:“公爵大人可否同我说说如今战局?”
白牧:“殿下,我军人数三十万,敌军人数一百万,现如今局势对敌军有利,我军已经和敌军僵持一年了,现在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殿下,你说,我们会取得胜利吗?”
洛苍:“请不要担心,公爵。在来这里之前,宫廷里的巫师已经占卜过了,他说我们会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且消灭敌国。”
白牧:“看来,我们还是大有胜算的。”
听到宫廷里的巫师的占卜结果,白牧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放松。幽暗的黑夜里露出了一点皎洁的月光,照在白牧刚毅的脸上。真希望这皎洁的月光可以照耀那些漆黑的地方,可以让这战场的黑暗一扫而光,等到那昏暗的地平线孕育出光明的旭日,那圣洁的光辉轻抚着一簇簇鲜嫩的花丛,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的战场也可以开出拥有迷人芬芳的花儿来。
翌日,残酷的战争仍然在进行着,这残酷的绞肉机渴望着血与肉,渴望这悲惨哀嚎。在军营内,身披银白铠甲的白牧正准备披坚执锐,上阵杀敌,他英俊的面容上写满的刚毅。在一旁,身为皇子的洛苍也已经穿好了盔甲,准备一同前去战场。二人骑马,随后一同冲向敌军,身先士卒。在血雨纷飞的苍穹之下,只有无尽的杀戮,任血液如瀑布般,连绵不绝地喷涌,可是谁都无法止住它。闯入敌阵的公爵手持利剑,所至之处,皆平砍而过,一时之间,敌军不敢上前,而己方战士士气大振。忽然有人高喊:“有公爵在,我们跟着公爵,杀死敌人。”此话一出,其余人皆跟随公爵,英勇杀敌,一时之间,竟人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原本人数较少的一方,追赶着人数更多的一方。公爵手中的利剑,或劈,或砍,或刺,敌人如同被战车倾轧过的麦田,一片接着一片倒下。昨日的血海,今日又变得更深了。正午的太阳照在赤红的大地与鲜血汇集而成的血海上,直至黄昏时刻,夕阳将天空渲染成和大地一样的颜色,那不绝于耳的厮杀声才渐渐消停了下来。平原上的枯骨又增添了许多,可是双方的战争还没有停止。
回到军营后,拖着疲惫躯体的将士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