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天运十四年!
距离南陈灭亡也已过了十四年。
大武刘氏,以武力取得南陈,建国大武,改年号为天运。
不同于南陈“布衣草泽,皆可充举”的重文轻武风气,大武宣告以武兴国,凡犯我强武者,虽远必诛,大肆鼓吹民间习武风气。
在大武尚武世风之下,剑侠刀客犹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民间文人骚客更是以带刀佩剑为荣!
天工坊,正是大武南漳城的一间小小铸剑坊。
名号起得响亮,生意却是惨淡无双!
天工坊是在大武建国元年就已经成立的铸剑坊。
坊主虽然高瞻远瞩却并没因此发家致富。
他预见了大武武运当兴,率先抢注天工坊这个气派商号,然而天工坊发展至今也已十四年,非但没有因此做大做强,反而日益衰微。
十四年间,天工坊从原先东街旺铺地段的三间店面,历经百般磨难,终于换成了平民区西街的单间店面,在职人员也缩减为坊主谢灵钧和徒弟谢风来二人。
用坊主的话说,天工坊就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天工坊的宗旨就是尽心尽力,服务于民!
谢风来每每见到师父谢灵钧用极尽溜须拍马的方式自我吹捧的时候,便一副生无可恋模样。
多日业绩不佳,谢风来心下烦闷,忍不住接上话茬,愤愤道:
“师父您老想服务平民,那也得有平民来让您服务啊,您看看,这个月我们才卖出几把?就一把!这一把还得亏是这个天工坊这个招牌,才得以忽悠外乡游客买下!”
那中年男人闻言便开始滔滔不绝,
“所以说我有先见之明,这天工坊招牌多气派多正宗,多少人想来买走,我都没答应!再说了,买我们天工坊的剑怎么能叫忽悠呢?想当年我在仙山名地,皇亲贵族作为御用铸剑大师的时候,多少人求着买我的剑,什么一掷千金,什么哭爹喊娘的求我,我一概不理。我的剑只卖我看得有缘之人,你瞧瞧,那外乡游客买了我的剑多开心多满意!再者说,我们天工坊出品的剑物美价廉,任谁来,都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这位客官,本店所铸宝剑均采用岩铁山最深处的极品铁精,加之天外陨石精华,历经千层锻打方得以铸成,今日特惠统统只要五两银子!”
谢灵钧逮住一个刚刚路过的行人,只因他往剑摊上多看了一眼,便收住跟徒弟吹牛之势,转而热情地拉住行人,察言观色地介绍起来。
“这位大侠!”
谢灵钧察觉到那人面上微露疑色,登时改口,
“我看您天庭饱满,正气凛然,定是一位路见不平,古道心肠,悲天悯人的大侠。您看这柄寒光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正渴求一位明主!所谓宝剑赠英雄,今日我与您有缘,索性半买半送,骨折价只要三两银子!”
不料那人用一个仿佛在看江湖骗子的眼神看着谢灵钧,立马打断他的夸夸其谈,
“极品铁精?陨石精华?削铁如泥?只卖三两?来,你倒是削一个给我看看!”
谢灵钧面露难色,怯声道:“大侠您有所不知,这削铁如泥是形容,是比喻!我不这么形容,您怎么能知道它的妙处呢?来,你先买一把试试,绝对物超所值,我们店还讲究七天无损包退!”
“无损包退?那意思是损坏了不退咯!你这剑怕一砍就坏了吧,江湖骗子!”
那人毫不留情,转头就走了。
“哎,三两不行,二两也可以谈啊!生意要有商有量嘛,您别急着走啊!”
谢灵钧拼命地想挽留住那人,但那人充耳不闻,迅速走远。
一阵反思之后,谢灵钧郑重其事,
“是我价格报低了,那人虚荣心强,跟他说便宜的他不相信品质!哎,那东街龙泉窑一把一百两的破剑也有人抢着要,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说着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大有忧国忧民之势!
谢风来“......”
大武帝国尚武,却不意味着放任民间兵器泛滥乱造。
帝国最优秀的冶铁技术可尽皆掌握在政府部门军器监手上,所冶制兵器也尽归于军器库,严禁民间使用。
所谓物以稀为贵,民间不得官制兵器,转而稀罕起类官制兵器。
龙泉窑便应运而生!
据说龙泉窑几位长老顾问乃是军器监退休下来的老干部,下放了一些官制铸剑技术,因此遍布全国,备受欢迎,南漳城的龙泉窑也不过是它的分号之一。
更有传闻,它背后的大老板乃是上面某位不可说的大人物,可以说国字当头,尊贵无比!
龙泉窑刀剑在民间已然成为了一种尊贵实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