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厚赏?’莫川怔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勐然意识到天乾国师煞有其事召他进京,绝对不止于给佛门一个交代。
其背后必然另有所谋。
果然,便见正高道士又道:“国师口谕,唤道友往正一阁小叙,道友,请!”
“有劳道友领路了。”莫川思绪流转间,平静抱拳见礼,随正高道士而去。
所谓正一阁,乃是道录院一座观星塔。
踏入道录院时,莫川便瞧见了,待进了此塔,才知内部之大。
塔高九层,层层如殿,踏入其中,灵压欺身,似有禁制阵法运转其间,若非飨祭道炉傍身,他还真有点不敢进去。
至八层,正高道士便止住步伐,示意莫川独行。
再上一层楼,视野豁然开朗,便见宝塔无顶,罡风呼啸,若是夜间,定然群星压城。
环顾四周,便见观星看台边,天乾国师凭栏而立,俯瞰帝丘。
本欲拱手见礼的莫川,见天乾国师依旧背对着他,心中傲骨自生,懒得见礼,径直走了过去。
至看台边缘,尽揽满城风光,连日来的抑郁顿时一扫而空。
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面对莫川的不言,天乾国师忍不住道:“道友,瞧这帝丘如何?”
莫川道:“龟鱼戏水,蛇鼠争食。”
天乾国师一愣,俄而哈哈大笑:“哈哈哈,妙极妙极!看来道友也是不胜其扰啊?”
莫川扭头看向国师:“国师既然知晓,那召贫道而来,又所为何事?”
天乾国师意味深长道:“道友所求,即为贫道所求,唤道友而来,自然是为了共谋大业。”
莫川蹙眉,心中暗骂:
能不能好好说话?这般打哑谜,有意思吗?
“请!”
天乾国师见莫川不言,随即转身,邀请莫川同坐,分坐于桉几两旁。
“煮茶论道,一盏香茗奉知己。”
天乾国师亲手为莫川斟了一杯茶,又笑道:“敢问道友,师从何门,下山又有几载?”
莫川心中一沉。
他明面上身份乃是扶鸾观祖师爷,身份背景以道录司能量,应该不难查,此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友说笑了,贫道师门,国师岂会不知?”
“道友君子豹变,不过两载时光,已然定计荆荒,插手中原,六壬派若有这能耐,法教岂还会偏安一隅?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天地复苏在即,天下异动纷纷,道友真以为道录司察觉不出?”
天乾国师一脸意味深长,若智珠在握。
莫川心神一恍,终于明白天乾国师哑谜之言。
“师门有训,不得妄传,还望见谅。”莫川略一沉默,拱手拒绝。
“既有争霸心,又恐旧相识……也对,知彼知己百战不殆,都是万载狐狸精,泄露太多,确实不妥,倒是贫道失言了。”
天乾国师一阵感慨,显得十分失望,俄而蹙眉道:“贫道有一事不解,不知道友可否解惑?”
“请讲!”
“贫道听说,两万三千年前灵元尽竭,各大洞天福地遁入太虚,沃洲福地却在此时惨遭争夺,可有此事?”
“这事贫道倒不曾听师门提及,不过,师门曾言,灵元枯竭非一蹴而就,即便在一万五千年前,灵元道依旧有遗脉暗存。”
莫川似笑非笑,心知,天乾国师多半是在试探他的身份。
“原来还有这般细节。”
天乾国师一脸惊讶,仿佛第一次知道一般。
俄而兴致盎然,再度追问起来,所问皆是上古之事。
莫川对答如流。
却是在回答之时,遣一缕心神,探入五命魔灵幡中,唤醒左丘曜。
说起来,多亏他以金碧潜通诀炼化了五命魔灵幡,否则还真不好私下询问。
趁着天乾国师询问,他也趁机反问一些其他上古宗派的消息。
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落在不知情眼中,定然以为是知己好友。
许久,天乾国师才止住发问,唏嘘不已,感慨一番“错生此朝”之类的言论。
莫川笑而不言。
“今日得道友解惑,乃贫道三生之幸。如今灵元复苏,各路妖邪蠢蠢欲动,道友既有争霸之心,你我不如联手如何?”
天乾国师提议道。
“如何联手?”
莫川略一沉思,没有否认,直接问道。
“游虚子出身法脉,法脉又素来桀骜不驯,广陵府右演法至今缺任,道友不如趁蜚牛之功,走马上任,既揽法脉道统,也解道录司之忧,日后你我互为犄角,平分天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