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的死亡,将我们带临这个青铜的时代。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疯狂世代、沉没世代、傀儡世代、黑暗世代,世界早已没有了希望,无论未来还是过去。一切都将归于热寂。——《巨人日记》
夜色浓郁,但正是这股浓郁的黑暗,将一切的生命都吞没在了无垠夜晚的死寂之中。
没有月色,没有星光,仿佛世界陷入了混沌。
城市的高楼大厦还仍然矗立,但如今却是一股说不出的讽刺。没有绚烂灯光,没有车马喧嚣,甚至没有一点人味。
这强大而又繁华的科技造物的下场,竟是在黑暗里成为时间手隙中流落的沙砾,不知向着何方。
这是死亡吗?如此寂静,如此衰败。
不,这是来自最强大的恶意的征服、人类自我创造的孽障。不仅仅是生命,也不仅仅是世界;就连那恶意本身也会在黑暗中沉沦,散去。
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期待的了。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连最大的渴望也都不过是死亡罢。
“阿卡玛纳。”少年坐在老旧阳台的护栏上,丝毫不在意脚下的空荡说:“你正在死亡。”
少年望着黑暗的天空,双眸里没有任何神色,冷漠如是这个死亡的世界一样,唯有黑暗在弥漫。
“真是可怜啊,你所做的一切都无法避免你死亡的结局!”少年讽刺着,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但你又是那么的幸运,完成了自己的愿望;一切都随着你的意愿落幕。”少年继续说:“悲哀吧!阿卡玛纳,你的过去不会再发生了;但也庆幸吧!阿卡玛纳,我们再无法否认你的存在。你赢了啊!”
黑暗的天空划过一抹波澜。少年知道,这是阿卡玛纳仅存的本能在向他这个异端发出的威赫。
世代的落幕就是如此,没有盛大的场面;没有吵闹的恐惧。它就如同睡眠,在无声息的黑暗中度过,直至未来的到来;直至新的太阳的照常升起。
“再见了。”少年偏头,轻声说道。
“是啊,下个世代再见吧。”空气中传来一个微弱的男声:“有时候真的羡慕你的力量。没有死亡,没有污染,将永恒至宇宙的热寂。”
“那并不值得羡慕。孤独才是最大的恐惧,那是最残忍的酷刑。”少年笑着,但语气中只有无奈。
“巨人,在帮我一次吧。”少年又一次看向了无边的黑暗。他已是找不到他要的希望了,但只要他还活着,希望就仍不会消散!
空气中的声音沉默了。
“再来一次吧。”少年自顾自地说:“用你那代表时间的力量来撬动世界的未来;用夫人的力量来重塑世界的规则。还有我的,永恒的力量,来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新的未来!”
少年一改先前的冷漠,变得狂热,也更是带着份疯狂。他说:“世界的未来在我们手中!来吧,巨人,来再一次奉献出你的生命。以此为未来的基石,塑造希望!”
“未来不会改变。你这样做的结果不会好的。”巨人并没有反感少年的话语,详细地评价道。
“那又怎样?”
“我看到了未来,但我看不见你的身影。”巨人说,“那是个悲伤的结局,属于你的故事的结局。”
“那又何妨?”
“最后的黑暗仍在弥漫,光辉的岁月只比这个世代多延续了一个世纪。”
“那又如何?”
“未来的希望永不消散!因为我仍在!无论黑暗,无论疯狂,无论那扭曲的死亡。希望不该消散,未来的模样永远存在!”
“歌颂我们的未来吧!巨人,用你的一切,用我的一切。我们仍会在下一个世代相见,我们将拥抱新生的太阳!”
少年的狂热令人害怕。那是无比极端的狂热,是对目的至深的执着,是比最忠贞的信徒还要癫狂的执迷不悟。
巨人看着,虽然他没有了实体,但他仍然能通过时间看到少年的模样。
银白色的光辉将少年包裹着,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如此格格不入。可怜巨人也不得感慨:这是最深沉的梦想的光华,是对他们所定下的律法最恪守不渝的执行。
“那便来吧!让最后的白银之血燃烧,让世界再次新生!”
少年笑了,脸上多了份释然。
“来吧,再一次。让我们将世界颠覆!”
“我以永恒之名义!世界啊,请颠覆吧!”
“所以落下生命的未来。”
“以死亡永世分割平凡与超然。”
“平凡的荣光只归于平凡。”
“捍卫希望的勇士不再死亡。”
“过去的一切已成定局。”
“迷雾将未来的所有笼罩。”
“最后,歌颂吧!以我们的血,以我们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