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长老从高位上走下来,众目睽睽之下拉住游蹊的手,十指紧扣,“师姐,我有些话要单独同他说。”
还没等月白做出反应,月季便和游蹊相视一笑,瞬间飞出了栖兰厅。
“月季!”反应过来的月白大喊一声,可惜无人应答,转念她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师父,你跑什么。”
剩下几人不敢轻举妄动。月白挥了挥手,让几人出去,她要清休。
几人便都出来了。
一时之间事情太多,桑若消化了半晌,才问随风,“月季长老是你师父,游蹊他是你对象……他们要是旧情人,那你怎么办?”
话说得很直白,随风面色铁青,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桑若还打算说些什么,秦疏柔他用胳膊肘拦了拦她,道,“我们去帮顾师兄吧。”
“也好。”
也算是有点事做。
飞出兰溪的二人来到昔日二人常来的人间住处。五十年世事沧桑,当年的独栋临湖小楼,今朝已修建成成片的客舍。幸运的是当年的小楼依然还在,只是看上去老旧了一些。烟雨朦胧,圈圈圆圆,湖面涟漪似花一般绽开荡漾。
二人在湖边紧紧相拥。
墨色的山,青色的纱衣,绯红的耳,亲昵的手指柔柔拂过脸颊。相望,是笑,亦是泪流。小意温存片刻,二人便都从记忆苏醒和重逢之喜中清醒过来。
“游蹊,你看那边我们修的小楼,今天看已经十分破旧了,五十年,没想到都已经过去五十年了。”月季缓缓说着,她声音悦耳,情绪悲悯,整个人都温柔端方的。
“是呀,这是我们打算成亲修的小楼。但你看,这小楼五十年了竟然还在。”游蹊望着对岸的小楼,如今是一家茶舍。
“小楼已经换了主人,经营得也很不错。你我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不错。将来也会这样,对吗?”月季看了看游蹊,嘴角一直都带着柔和的笑。
“月季,如果你愿意,我依然可以娶你为妻,我们也会有我们的生活……”游蹊急着道。
“你先冷静下来。”月季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近处,半晌了才道,“今日你我不在同一条路,今日的我不可能放下道,今日的你也不可能放下随风。”
“随风……”游蹊当然还记得随风,他是为了随风才来兰溪砍了琼树,没想到因果循环,反而唤醒了自己和月季的记忆。
“对不起,这么多年里,我爱上别人了。”游蹊有些自责,“但是我的心……”
“不必再说了,世事无常,我能理解。你是为了她砍的琼树?”月季问道,她衣袂翩翩,语气和缓,只是头有些疼,但还能勉力维持着。
……
兰溪宗内已经在努力恢复正常。月夙看着断了的琼树,一片狼藉,心生愤慨,又生悲悯。她吩咐人清理了此处,取了一些琼树树枝插种到地里,盼望它能活。
其他弟子已尽数被唤醒,一切很快进入正轨。只是大家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桑若一问,随风还是讲了她和游蹊之间发生了什么。
上一次桑若扯掉几根情丝,里面就有她的,掌门让大家若有感觉到自行交出。师父月季让游蹊来道歉和为自己疗伤,来往之间就生了情愫,只是自己隐瞒了这件事,没有上报。
之后,游蹊说要带她走,起初她是拒绝了,但最终她向穆清秋承认情丝已经回来,穆清秋拦住她,要带她回栖兰厅取出情丝,但她和游蹊一时定住穆清秋师姐,一起离开了兰溪。
离开兰溪后,随风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兰溪弟子,便与游蹊去了妖族,二人在妖族过了一段愉快的时日。
直到穆清秋写信给她。
她虽然离开了兰溪,但始终受过师门养育,还有许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想自己前去兰溪与大家道别,接受兰溪的处罚,彻底离开兰溪。游蹊知道后不让她去,二人便吵了一架。随风还是走了,之后就到了现在。
“可是现在情况变复杂了。随风,是我不小心扯了情丝,我对不住你。”桑若内心一直觉得她的事也是自己当时什么都不清楚所犯下的错。
“我不怪你。”随风轻轻笑了笑,好像她不在意似的,“不论游蹊做出何种选择,我也不怪他。人生本来就是历练。”
“你能这样想的境界是极好的。那你打算怎么办?”林疏予不禁问。
“我恐怕不能跟师父告别了。我打算做一名散修,自己去游历山川湖海。”随风故作轻松道,她站起身,与在场各位做道别。
“随风,你现在便要走?不等他们回来?”顾溪亭不禁问。
“师兄,告辞。”随风头也不回,飞也似的离开了。
情之一字,复杂多变。大家一阵唏嘘,感慨万千。
等月季和游蹊回来,几个长老在栖兰厅中商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