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慎快速看完了,递还给张乔予,笑道:“果然还是一团迷雾。”
张乔予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去年王爷生辰前,宁国富豪苏百万准备了一批礼物与一名重金买来的歌姬云歌,吩咐手下送到纪国。
结果云歌半路上与其中一个负责押送礼品的手下刘文私奔,这名手下的兄长刘武正是领队,本来刘武打算回宁国向苏百万请罪,结果回程经过珑江时救起了一名受伤落水女子,容颜秀丽异常而且失去记忆,当下就想到了李代桃僵的主意,让这名女子替代云歌的身份送到赵见慎府上。
这名落水女子的身份成谜,探子目前只找到她被救时所穿的衣物,衣料华贵,是宁国女子的服饰,应该不是普通民女,已经沿江一路查探附近是否曾发生过相关案件或意外,暂时无任何发现。
张乔予叹道:“此云歌果然非彼云歌。”
赵见慎微笑:“她是云歌。”
张乔予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如果现在承认他们身边这个不是云歌,那她就是一个跟王府毫无关系的女子,自由之身来去自主,王爷自然不愿意目前的优势被影响。
“这封密信发出的时间是半个月前,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云……云歌姑娘被救起地点往上游的一段翻查清楚了,要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不难。老夫很好奇,这个云歌是否真的失忆,如果不是,她来王府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见慎轻轻地说:“这些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认定这个女子,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对他造成影响,他有耐心一点点解开这女子身上的谜团,这是狩猎过程中的乐趣而不是影响结果的条件。
下午司徒先就要宴请一众商家洽谈议定关于铁矿采购权之事,赵见慎与张乔予处理完外间事务,回到行馆,毫不客气地将云歌叫醒,一边吩咐从城里分店临时调来的伶俐婢女可儿准备云歌的晚上要用的衣饰装扮——这段日子的相处,赵见慎对云歌疏于打扮的习性了然于心,干脆找人代劳。
云歌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换上可儿送来的一身华丽衣裙,可儿想要给她上妆,她就不愿意了:“反正我戴面纱的,不要涂涂抹抹了,粘在脸上难受,回来好难洗干净的。”
可儿受命而来,看云歌一副不合作的样子,十分为难。
此时外边侍卫来催,云歌抢过面纱戴上就出门而去,可儿捧了一堆簪子首饰在后面奋起直追。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前厅,赵见慎抬头一看,皱眉道:“实在不愿意上妆就算了,怎么首饰都不戴?”
可儿见厅上没有其他人,快手快脚将云歌拖到一边按坐在椅上,双手在她头上一阵整弄,赵见慎终于露出点满意的神色。
云歌不知道头上有没有被插成针包,只觉得脖子的承重平添几斤,头皮被扯得发疼,勉强抬头,苦着脸对可儿道:“好重,一定要打扮成这样吗?”
可儿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称赞道:“这样好看,这才能显示出夫人的身份啊。”
赵见慎踱过来,挥手让可儿退下。
云歌正觉得危险,赵见慎手一伸不正经地托起她的下巴,隔着面具笑容仍让人如沐春风:“你是我的爱妾,不打扮得珠光宝气,如何显示出我对你的宠爱?”
话语中满是调侃意味,云歌注意到他改装后再也不自称本王:“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还要我装成你的小妾,你故意整我的吧!”
赵见慎松手退后一步,正容道:“今日的宴会直接决定铁矿采购权的归属,你去方便在旁边为我筹算。你是女子身份,旁人不会忌你。”
云歌心里嘀咕,我可以装你的婢女啊,为什么硬栽我是小妾,贼心不改的坏蛋!
宴会设在司徒先在飞霞城中的府邸,按照请柬上所说,午时后便恭候入席,实际上就是先谈生意后吃饭。司徒先不愧是第一大铁矿主,一座府邸占去了整整一条街,据说城外还有别院,占地更加惊人。
府里亭台楼榭假山池塘,做得极是精致风雅,完全看不出来商人的市侩气。司徒先是个五十多岁的儒雅大叔,态度很是谦逊温文,亲自站在厅门前迎客,见了云歌和赵见慎一双“蒙面超人”,依然气定神闲,云歌暗暗赞叹果然是个见惯大世面的。
赵见慎化名做沈剑,这副马甲似乎还颇有名气,至少到场的客人听了司徒先的引介,都一副久仰大名的好奇表情,对他戴着面具的鬼祟行为也毫不见怪,仿佛理应如此。
云歌暗自奇怪,赵大王爷除了在京城耀武扬威外,难道还分身有术在外边当奸商?难怪放着别庄里一窝美人无暇理会了。
正想着,冷不防腰肢被人一揽,整个人倒向赵见慎。
“在下与爱妾同座即可,司徒先生无需另外安排。”赵见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啊啊啊啊!这个变态他什么意思!
云歌从他怀中略略抬头一看,四周投来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