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实力稍弱一点的虫,遇到这样凶猛的勾头,这时已经一败涂地了,“小将张苞”不愧是上校级的好虫,重心很稳,扛过了对手一轮疯狂的甩动,等到了勾头停歇的空档,猛然向前一顶,两只蟋蟀都几乎竖立起来,勾头的牙松了,被“小将张苞”反客为主,叨住左边单牙,向右一个狮子摇头,勾头被狠狠摔在盆壁上,连翻几个筋斗,然后只在原地打转,任凭芡草的拨弄再也不开牙,做缩头乌龟了,反观“小将张苞”,则振翅长鸣,威风凛凛。
“哦,赢了!”晓笛拍手欢叫起来。
汤小三、小茴香、家丁来福几个都兴奋得脸通红。
来福两眼放光地问:“姑爷,小张苞这么厉害,那姓吴的应该输定了吧?”
周宣微笑道:“如果现在让小张苞和徐晃斗,估计是五五开,胜负难料——”
“啊,才五五开!”家丁和丫头们都惊了。
周宣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可是决斗是在明天,到明天,小张苞就有八成的把握赢。”
汤小三他们都崇拜地看着周宣,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明天“小将张苞”就能变得厉害起来,但他们都相信周宣,觉得周宣应该拿把羽扇,羽扇纶巾,决战赤壁的周瑜呀,江州人都崇拜周瑜。
这时大约下午四点多钟,府门外马车响,秦博士和秦雀小姐回来了。
周宣牵着晓笛迎出去,要亲自迎接老婆大人,又有工作又生得漂亮的老婆不容易找呀,得珍惜不是。
秦博士走在前,秦雀在后,秦雀身边还有一个梳着高髻的女郎,这女郎个子比秦雀略微矮一些,一米六二左右,披着粉红纱帛,淡青色交领襦衣、小簇团花长裙,非常象电视剧里唐朝宫殿里的女子装束,脸也象秦雀那样蒙着面纱。
“岳父大人辛苦了,娘子也辛苦了。”周宣笑呵呵地招呼着。
秦博士其实不喜欢老婆娘家的侄子做女婿,秦博士喜欢周宣这个贤婿,笑道:“贤婿,这是老夫新认的义女,姓苏,芳名纫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来,相见相见。”
周宣心想我这老丈人真有意思,喜欢到处认亲,前两天拣来我这个贤婿,现在又带个义女回来,当即抢上两步,对那个梳高髻的女郎施礼说:“原来是纫针妹妹,周宣这厢有礼了。”
那名叫纫针的女郎有点吃惊,小声问:“这是雀儿妹妹的夫婿吗?”
周宣微笑道:“正是。”
纫针赶紧敛衽展裙要给妹夫施礼,却被秦雀一把拖住说:“针儿姐姐,进房我和你细说。”
两个女子衣裙飘飘从周宣身边掠过,纫针好奇地回头打量周宣。
周宣有点生气,对着秦雀背影喊道:“秦雀,不要忘了你输棋的承诺,夫君也不叫一声。”
秦雀头也不回地说:“我答应的是在外人面前,纫针姐姐又不是外人。”拉着纫针的手,轻快地转过屏风,入内院去了。
秦博士见周宣发愣,过来拍拍周宣的肩膀,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周宣问:“岳父大人,这位纫针妹妹哪里来的?”
秦博士说:“是唐宫里的宫女,服役三年后依例要放还归家,纫针是江州人,这次随选秀使的船队还乡,其他几十名江州藉的宫女都有父兄来领回去了,纫针等了两天没见父兄来领,托人去幕阜村一问,原来她父母和哥哥都去世了,有个嫂子也已改嫁,纫针无家可归了,坐在驿馆掉眼泪,雀儿看到了,问知缘由,就和她结为姐妹,认老夫做义父,带回家来了。”
周宣感叹说:“也是个苦命红颜呀,多亏岳父大人仁慈、雀儿善良,不然的话就纫针妹妹就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了。”
秦博士点头说:“是呀,雀儿心地很好的,有一颗普世济人的医心——贤婿不必惆怅,老夫觉得你和雀儿还是有缘的,那个姓卢的小子耽误了婚期,会以为雀儿被选去皇宫了,怕是不敢来了,等过了个把月,小卢不来,老夫就做主让你和雀儿真正完婚。”
周宣感动哪,岳父大人够哥们,肯撑腰,不过想法有点太简单,秦雀那个姓卢的表哥不会就这样不来的,打探消息也要来一趟,是颗大炸弹啊,随时会引爆。
周宣心想:“要是认识守城门的士兵就好了,凡是姓卢的一律不许入城,乱棍打出,哈哈。”
且说秦雀领着纫针到内院拜见母亲秦夫人,秦夫人可没有秦博士这么仁慈,见老头子没向她请示就莫名其妙认个义女回来,有点不高兴,但看到纫针容貌端庄,乖巧伶俐,秦夫人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对纫针的态度顿时不一样了,针儿针儿的叫得亲热,立即命仆妇清理出一间房子来给纫针居住,还告诫仆妇丫环们称呼纫针为大小姐,秦雀是二小姐。
纫针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受到这样的礼遇,感动得呜呜直哭,跪在地上对秦夫人说:“蒙母亲不弃,收留孩儿,孩儿愿终身不嫁侍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