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洪武十二年,腊月南京大雪纷飞。
南京城外汜水河旁,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乞丐,在河畔旁艰难的行走着。
咦~什么声音?老乞丐突然停下脚步狐疑的打量着四周,只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啼声传到老乞丐耳中。
老乞丐抽出放在袖中的双手,随手捡起地上一块带着菱角的石块,慢慢的向不远处声音传来处靠近。
‘声音好像是从这里传来的~’老乞丐停在一堆草丛前喃喃自语道。
紧了紧手中的石块,老乞丐拨开了挡在前面的草丛只见一个小婴儿在冰冷的草地上无助的挥舞着双手大哭。
老乞丐暗中松了口气,随后立马把手中的石块抛出抱起了草地上的小婴儿。
看了眼怀中冻的小脸发紫的小娃娃,老乞丐只觉得一阵阵心疼,这天杀的呀,这么个鬼天气还把孩子丢这里真是造孽啊~一边再度抱紧了怀中的小娃娃想给他多一点温暖,一边老乞丐不停的咒骂着这小婴儿的双亲太过于残忍。
半响~看到怀中的小娃娃哭累了陷入沉睡中,老乞丐脸上逐渐露出一丝无奈来。
我这个臭叫花子自己都养不活了,还想着别人的事,真是可笑。老乞丐自嘲的笑了笑,却掩盖不了眼中的烦愁。一道冷风刮过,激的老乞丐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看了眼四周只有被风压过的一簇簇野草在也无半点人烟。老乞丐眼中的忧愁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
哈哈,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口中大呼着正气歌词,带着一分豪迈和九分落寞,老乞丐抱着怀中的小娃娃朝远方走去。
洪武十三年,初夏。南京城北郊的一所小宅院中,只见来往的佣人身穿白衣素鞋手端纸钱白蜡,忙碌的穿梭于大堂中。
‘相公你就别在伤心了,老爷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这般模样啊。’内堂中一白衣少妇用白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的对她身旁的男子说道。
恩师啊~男子推了把身边的白衣妇人,痛苦的把自己的头埋在双膝间,低声的嘶吼着。
‘相公~你别想不开了。’摸下眼角的泪水,白衣妇人轻柔的把头靠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感受到身旁传来的阵阵体香,抬起了头,只见男子虽然胡渣杂乱,一脸愁容,却也难掩那面润如玉的好相貌,而那双眸子中闪现的凄然,也为他平添几分沧桑。
‘月娘,恩师待我如己出,此番去逝,我心中安能不痛啊。’男子哽咽的对身旁少妇说道。
‘公子,小姐灵堂已经布置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正在这时房门外传出丫环的询问
月娘抹去眼角的泪水,正了下嗓子,‘道衍大师和袁拱先生来了吗?’
‘玉儿刚才打听过了,道衍大师已经在来的路上,大概盏茶时间就可以来府,至于袁先生则去南郊为太爷选衣冠冢了。’
‘恩~知道了你退下吧。’柔娘打发了那个叫玉儿的丫环,起身随手取来一件孝服为地上的男子披上。
‘相公,时辰不早了。’
‘你退下吧,我冷静下随后就来。’男子轻轻的拍了拍搭在肩膀上的少妇的手,沙哑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在自暴自弃,月娘抿嘴一笑,拂了下两鬓前凌乱的头发退出了内堂。
方府门外,一位穿着黑色袈裟的和尚双掌合十,在那仰头默默的看着牌匾。
‘道衍大师久等了,我家公子因为心中悲愤,无法亲自迎接,万望大师勿怪。’玉儿摆下身行礼道
‘孝孺有心了,这等俗礼,道衍早视之如浮云了,’微微一笑黑衣僧人摆了摆手,绕过在旁行礼的玉儿,直接大步进府了。
方府内偏屋灵堂内,一位一身素白孝服的男子默默看着那个刻着先师宋濂的灵牌。
‘孝孺不必太过烦心,景濂兄走的很安详’。
原来道衍大师到了,恩师新逝,招待不周,还望见怪。孝服男子微躬身子拜道。
摆了摆手,僧道衍微微笑道‘孝孺不必太过拒于俗礼。’
随即走到宋濂灵牌处,接过侍者递过来的三炷香。
往昔,伯牙一曲高山流水知己难求,得遇子期。后子期去世,伯牙摔琴,既无知音要琴又何用。忆当初道衍初出茅庐,言词狂放,可笑那等俗人视道衍如猛兽。惟有景濂兄视道衍如挚友,上青山谈道论经,游湖畔纵意高歌,今景濂兄先去一步,痛煞吾心啊。
僧道衍喃喃自语说完,双手颤抖的把香插进香炉,随即两行清泪流下他本以刻满风霜的脸庞。
方孝孺听到僧道衍的语气逐渐哽咽,便准备上前劝慰,却被旁边刚进屋的月娘拦住。
看到方孝孺不解的眼神,柔娘轻声说道‘道衍大师性格坚韧,不喜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方孝孺点了点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