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漾开一抹笑,挽住贺淮的手。
两人直接乘电梯下到负一层,金属门打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劈头盖脸袭来。
相较于山庄大门的古朴和前台的金碧辉煌,这个地下酒吧又是另一种风格:靡丽而颓废,混乱且激狂。
贺淮牵着她的手绕过舞池,饶是他一直护着,沈婠也被沉浸在狂欢中的人撞了不少次。
“别怕,你第一次来可能不习惯,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由于音响太大,贺淮只能凑近说话,乍一看,两人姿态相当亲密。
沈婠自己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上辈子她跟贺淮的关系还算不错,这人虽然皮了一点,偶尔小坏,但原则性的错误却从没犯过,可能是成长环境简单,养成了“人傻钱多”的性格,比起宋凛的道貌岸然及秦泽言的拖泥带水,沈婠反倒更欣赏贺淮这一款。
“阿谦,看不出来你这个妹妹还挺有本事。”宋凛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兴味盎然。
沈谦垂下眼睑,许是灯光太暗,就连坐在身旁的宋凛都无法分辨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很快,贺淮带着沈婠来到卡座。
“泽言,挪一下。”
秦泽言十分好说话地给两人腾出位置,在这之后贺淮瞬间开启“体贴周到”模式,一会儿问沈婠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又问她饿不饿,那叫一个殷勤。
宋凛看得直发笑,秦泽言一脸无奈,这小子又开始撩骚……
而沈谦打从沈婠出现在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大家都以为他喝多了,并不觉得奇怪。
只有宋凛,勾起一抹诡异又危险的笑。
“……我不渴,”沈婠简直服了贺淮,“真不用。”
“你跟我客气什么?要是不喜欢果汁儿,还有啤酒、雪碧、可乐什么的,就是要牛奶都能给你弄来。”
沈婠还是摇头。
来这种地方,她已经习惯性保持警惕,饮料和吃食能不沾就不沾,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她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贺淮没看破她的防备,一心以为她只是胆小不敢提要求,殊不知这一幕叫宋凛那双世故老辣的眼睛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谨慎至此,她在担心什么?或者说,她在防谁?
“婠婠,”宋凛突然叫她的名字,“这样称呼没问题吧?我们都随你哥叫。”
沈婠抬眼看他。
男人被那双清凌凌的黑眸惊艳到,微微怔愣,都说“灯下看美人”,许是光线太暗,抑或她身上这条小黑裙太显腰身,宋凛破天荒认可了贺淮的审美,不说其他,单看那双眼睛,就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干净。
但是越干净的东西,就越让人想玷污。
一个私生女,凭什么拥有这样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
“既然阿淮说的那些你都不喜欢,那……尝尝这支帕图斯?”一边说话,一边动手斟酒,然后,亲自递到沈婠面前。
“抱歉,我不会。”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慢慢就会了。”
“喝酒伤身,我不想会。”沈婠依然没接,那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宋凛。
气氛开始趋向尴尬。
贺淮跳出来解围:“我还没尝过呢,先给我,先给我……”说着要去接宋凛手里的高脚杯。
后者轻轻一让,避开了,眼里的神色也骤然冷峻:“抢什么?瓶子里还有,这是我给婠婠倒的。”
贺淮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摸摸鼻子,朝沈婠投去抱歉的眼神。
他不能接二连三下兄弟的面子,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不过,这么点酒还不至于醉人,沈婠尝尝也没什么,即便醉了,还有他们在这儿,还能让人占便宜不成?
所以,也没那么强烈地想要阻止。
贺淮这边算是废了,至于秦泽言,这人惯会置身事外,沈婠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所以就只剩……
她将目光投向角落里安静坐着的沈谦,“哥,你也觉得我应该喝这杯酒吗?”
沈谦低垂着头,不为所动,看上去就像醉得厉害。
一秒。
两秒。
……
十秒。
他始终没有开口,沈婠便笑了。
她知道,这杯酒今天是非喝不可,就算不喝,宋凛还会耍其他花招,与其如此,还不如识相点。更何况,她也想知道,这人究竟想干什么。
抬手,接过,对上宋凛眼底漾开的轻笑,沈婠回以莞尔,“谢谢。”
男人松手,“为美女效劳,我的荣幸。”
沈婠捏着高脚杯,学他先前的样子在手里晃了晃,红色酒液涤荡,翻卷起小幅度的浪,还未等她凑近,醇香的味道便开始发酵,进而充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