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耿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章子俊。章子俊却装作一副轻描淡写状说道:“蒋大人如要这样的地图,去作战警卫科找梁连长要一份即可,不必大惊小怪的。还有你看,这条朱线就是往后要修造的铁路线,一旦从这里,就是榆林至神木的路接通,沿着乌兰木伦河,就能到达东胜城。往后无能是补给还是运矿,战时运兵,都将是颠覆性的,不过这条铁路还要往北,到达托克托,过黄河那里有千里沃野产粮区,也有丰富的矿藏,全是大明的龙脉所在啊。”
章子俊抬头装逼地道:“想我大明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却退据到黄河以东,你我都是不孝子孙啊。”
蒋耿年一阵头晕目眩,玛德,真有金山银山不成。自从火车被建造出来后,虽然跟几百年后的蒸汽机火车差别还很大,不过能在铁轨上跑动起来时,平安伯就被各种神化了。当朝官员虽然没有像百姓那样把平安伯神化,却是满眼敬畏起来。
目前章子俊不管说出什么话,蒋耿年自然是用心听着,还真信了大明有金山银山。修铁路是目前章子俊最大的无底洞,也是产业链最长,从业人数最多的项目,在资金上好在能自行一体,古代人命不值钱,加上发放的都是“代银券”为主,光修造路基加上建各种桥梁涵洞的人员就达到七、八万人。这些人全是近些年来,来自四川、陕西、甘肃、山西的流民及一些受灾逃荒人口,榆林就像是一个大瓮,大量的人口涌入都成为各个工矿作坊的生产人员,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商人、前来投资的大贾大户们。连昔日的强盗山贼也没有了,以往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谁还去做,全都经营起了各种营生,在平安镇哪怕是做苦力,也能过上富裕的生活。一人做工全家不饿,生活有了保障后,接下去就是人口的大量增长,在生养上,家家户户都是三个以上的子女,一家人少则五口,多则十几口。再也没有全家人同穿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的景象了。
以往流民的最大问题是身份,在章子俊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怎样去安置管理才是问题,所以明朝地方官“谈流色变”是因为,这些人每到一地要吃好喝,立马成为地方上的危害,地方官府就动用兵力驱赶,镇压为主。成化年间的荆里流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所以章子俊成立了一个管理流民的部门安居局,大量流民被安居在尔林兔及札萨克等地,给其土地,简易房舍,农耕工具,粮种,每十户为一个村,分散开去,这些流民有了这些基本的生活保障后,就很难最去流动,因为这里地广人稀,第一年在没有产出粮食前,安居局的人员每隔三天会送来登记人口的口粮,每人每天小米半斤、红薯二斤、玉米棒子三个,有时也会把红薯换成土豆,直到地里能产出粮食为止。
大多的流民都是应天灾而起,持续的自然灾害,导致大量灾民纷纷逃荒、蜂拥至物产丰饶地区,就是为了能有一口吃食,此地虽然在边关,可是有了一个栖身之所,还有免费的吃喝,谁还要跑路,再说了如果再跑路的话,安居局的人立马会抓捕这些流民,送往更远的乌审沼及木凯卓尔地区,如果没有马匹想要从这些地方逃走是不可能的,抓住后还的驱还。
除非是傻子会再逃走,因为被登记后的流民会被安居局赋予新户籍,这是最重要的身份证明。
自成化七年起,陆续到榆林的流民加起来少说也有百万之众,这些昔日的流民早就成了当地的种粮大户,其子女从军的,进入工矿的,做起买卖的,进学堂读书的,更有把以前老家的族人也搬迁而来。
只因生活在这里几十年中,官府没有一次徭役,比如前几年,在山西、河南、山东、河北等地,为治理黄河决堤,地方官府大兴徭役,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
作为现代人可能对徭役不太了解,徭役就是强迫平民从事的无偿劳动,包括力役、杂役、军役等。古代,凡官府无偿征调各阶层人民所从事的劳务活动,皆称为徭役,包括力役和兵役两部分。自天顺年起,大明差的徭役极多,其中修建长城,再一次就是前几年的修堵黄河,新开运河,每家每户出一人或是二人,期间给官府做事,没有劳务银,就是白干活,做事干活期间不许回家,还要自带睡席睡被等,官府只负责一日两餐的饭食,有时连基本的饭食也保障不了。不是累死在徭役上,就是累死在路上。明代徭役分为三种,一为里甲役,里甲役即一里的事务,二为均徭,即供官府经常性的差役,三为杂泛,为临时派遣的一切差役。不管是哪一种,让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而言,榆林平安镇这里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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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这一次招募辅兵,自愿参加,除了发放一次性的“补贴”外,还能免除这一年十亩地的粮税,如果家中有两人加入辅兵,就是二十亩的粮税可免。每月还能领取月银钱,衣着鞋帽等。
人口的暴涨,种地的人多了,就需要大量的耕地,好在河湾及尔林兔有大量的可耕地,接下去就是整个河套的大量可耕地,所以当前没有人口问题,土地问题、居住问题,整个河套可容下更多人口,可开垦出更多良田出来。可种植小麦、玉米、大豆、棉花为主要农作物,土豆、高粱、红薯、小米为副的粮食作物。只要有足够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