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中的妖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才有一头鱼妖站出来,颤颤巍巍说道。
“禀,禀大人,龟丞相他老,老人家已经被您打死了。”
对此,裴妙德并不意外。
毕竟他骤然出手打杀那鳖精,就是见它修为最高,存了心要拿它开刀立威,也不乏有杀鸡给猴看的想法在里面。
妖族畏威而不怀德,你有教化之心,它们却只觉得你软弱可欺。
况且那猿妖在此地呼风唤雨,祸害百姓,这些小妖跟在屁股后面为非作歹,为虎作伥,断没有错杀的可能。
在裴妙德的天眼下,一个个身上血光可是亮的很。
“本宫不想再问第二遍。”
裴妙德瞥了那壮着胆子回话的小妖,澹澹的杀气萦绕水府上空。
顿时一众小妖噤若寒蝉。
只是裴妙德早已打定了主意,又岂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念头,见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一道流光在人群中穿梭,片刻就有不少妖魔都遭了重。
这可把剩下的小妖给吓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纷纷争先恐后地站出来告密。
执掌偌大一座水府,那位继承无支祁些许血脉的渭水河伯自不可能事必躬亲,否则光是巡查水域都须花上几日光景,他还如何作威作福。
于是乎什么蟹将军,虾先锋,渭水河伯按照亲疏一共封了一十六路水府将领。
除去少数离得远的,泰半一瞅见这边的动静就急匆匆都赶过来。
谁料这一来却把自己送进了火坑里。
和裴妙德对视一眼,甚至都没等裴妙德发话,这些倒霉蛋纷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兀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的无辜。
“前辈饶命啊!”
“小的都是受那泼猴的威逼,迫不得已才做下的错事,那厮驭下甚严,稍有不顺,动辄就是一通打骂,说好听些叫个劳什子的先锋将军,实则与仆从无异。”
一个鲶鱼修成的妖怪哭诉道。
“是极,是极!”
其余众妖正愁没有借口,连连附和说道。
对于这番说辞,裴妙德只要有点脑子都不会相信。
“既是受它的欺压,为何来援的这般快。”
总不能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犯了吧?
老话说鬼话不可信,妖怪又何曾有一句真话,裴妙德抬手结果了这厮性命。
二人叹了口气。
本还想着贼窝里或许还能寻得个罪孽轻些的将功补过,果然还是他想的太理所当然了,千百年的作威作福,即便一开始有被迫的,这些年下来又有几个能够秉持初心?
便是没有妖怪行云布雨,恢复沿岸风调雨顺,至少没了妖魔压迫,百姓的日子会好上不少。
罢了!
裴妙德将双手合十,脑后有功德金轮亮起来,散发出一道道金光,照映得身形威严似神佛。
“汝等可知罪?”
紫金钵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少年太子手中。
众妖对此并不陌生,毕竟前不久那位渭水河伯的尸身才被镇压在渭河底下。
一种不妙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妖魔们纷纷面露骇色,起身就要遁逃,可裴妙德又岂能如他们所愿。
温和的万字佛光此刻却成了妖魔们的催命符,佛光所及之处,还没等妖魔来得及脱逃,就接二连三被收入钵盂之中。
待到金光熄灭,洞窟中再不见一道身影。
紫金钵盂重新变回那副古朴无奇的模样,仿佛方才这一切都与它无关。
“师弟,那些妖魔……”
僧我禅师欲言又止。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况且这些妖魔即便助纣为虐,也不过是帮凶,罪不至首恶,他忧心裴妙德年纪轻轻,一念之差,届时反而把自己陷入妄念中。
“我知师兄的意思,”裴妙德一眼就看出僧我禅师心中所想。
“师兄放心便是了,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与人为善可压不住朝中那些个虎豹豺狼。”
“飨食我大元子民,其罪当诛,本想着从中挑些个罪孽稍轻些的,替沿岸百姓行风布雨,赎还这千百年造下的冤孽,未料这些孽畜竟如此的不堪。”
“既然如此,索性便取它们的妖躯去填渭水的风浪罢,如此也算偿还先前犯下重重罪孽。”
如此一来那位无支祁的后人倒是有了伴。
那些个妖怪生于斯,养于斯,临到头又反哺这片土地,倒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乎。
僧我禅师也被裴妙德的杀心吓了一大跳。
本以为对方只是将那些个妖魔囚禁百载,将其悉数度化的向善,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