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父母,必当报仇,是这道理啊……”
“若是俺,一样要攻打徐州!去杀陶谦为父报仇,可是俺没有曹公仁义!”
“曹公的确仁义,有仇报仇,不曾迁怒我们小民,咱们也不为陶谦做挡箭牌了,安心在小沛种地便是!”
“说得对,俺就安心种地,这仗……非是曹公之罪也!”
“还开仓放粮呢……他这是怕我们因战之乱而饿死……唉!真希望陶公也别抵抗了,降了便是!”
“理亏啊!不降还要负隅顽抗,受罪的就是我们老百姓,这州牧不过一年,刚过上好日子,你说他去做等伤天害理的事做什么,见财眼开了吧!”
“数万金啊,足足一百多车的财物,那真是见财眼开了,去年阙宣篡汉自立平贼损失了无数财物,恐怕是打算抢回来。”
“缺钱也不该做这等事!一世英名全毁了!我之前还夸赞呢,现在看来,是我们不知其真面目也!”
“为官的哪有仁义的!?”
“屁!俺就觉得这个曹将军仁义!杀父之仇,还要顾及老百姓,这心思是在我们身上的。”
告示有三,一为檄文,也就是讨伐陶谦所写,写明了陶谦对曹氏所犯下的罪行。
二是开仓放粮之策,让流民立刻回城,无需奔逃。
三为内政之策,无论是兴修水利,还是开垦荒土,以及编撰明年军屯之名录,都是让百姓得见未来。
给予希望。
如此,民心大定。
不到一日,就已经恢复了日常劳作,小沛城池之内,宛若平常安居,准备逃亡下邳城避难的人,也都呼朋唤友,转而归来。
……
此时。
在郯县之内。
陶谦已经收到了檄文,当即气得差点晕厥过去,心神大动,彷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
他知晓曹操会来,但是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荒谬!”
陶谦在说了这番话后,面色发白倒在了地上,他本就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的各种大业方略,几乎全部崩溃。
就好似眼前满是线头,想要理又不知道从哪一头开始理起。
不多时,陶谦被扶到了床榻上,很快苏醒过来,但心神已然有些崩溃,气息虚弱了很多。
在堂上之谋臣,以别驾孙乾与典农都尉陈登为首。
已守在了床榻之前。
“唉!”
陶谦看着屋内穹顶,脸色满是悲愤,他余光可见床榻外站着两人,不用猜测也知晓是谁。
于是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杀害曹操家卷,绝没有去劫掠其家产车马。”
“此乃是,麾下贼将,张闿所为,张闿本为贼兵,见财起意,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想要事后逃往山林为寇,待得盛世再出!”
“可曹操,以此为檄文,分明是图谋我徐州哇!!他还收买人心,蛊惑百姓……如此下去,民心定会离散!这,这,如何是好……”
曹操当年,可绝不是会如此施仁政之辈。
定然是麾下谋士劝戒而谏……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完了。
陶谦略微哭丧的语气,加上其老态龙钟又病入膏肓,当真是听者动容。
就像是普通民众的家中老者,在临终之前交代后事,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话还是由衷而言。
不过,陈登与孙乾偷偷对视了一眼,却没说话。
兵马将士,他们都无权过问,唯有陶谦麾下心腹曹豹,有当年丹阳兵之精锐,由他来调配。
至于是真是假,他们当然不可去问。
也没必要问。
“主公,保重身体,如今只是丢了小沛,大军还未曾交战,不至于如此。”
孙乾面色板正,双手执礼,胡须轻飘飘的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停顿片刻后,道:“为今之计,当立刻出兵到下邳,守住下邳城,以此为屏障静待援军。”
“不错,”右侧,躬身站在床榻旁的年轻儒生点了点头,躬身道:“主公,为今之计当立刻请援。”
“北方袁绍,扬州袁术,以及洛阳附近屯军的保皇一派诸多将军,或可得援军。”
“冀州车骑袁绍,幽州公孙瓒,或都可一试。”
孙乾神态郑重的鞠躬,道:“在下,愿为主公走北地,请援来相救,只需十日,或许便能退。”
陈登看了孙乾一眼,当即也拱手,道:“不光如此,主公别忘了,曹军大举入境攻城,虽有檄文,但并非是讨贼诏书。”
“他们或许是师出有名,可此次,曹操却也因此太过托大,他兖州境内岂能没有后患?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