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饶命!此事非是在下自愿为之,而是有人向小人进言说,君侯于许都为官,早已不管陈留,是以今年冬灾必要亲至以安民心,如今天子入许都,周遭境地同样不允有灾情而现。”
“不光是君侯,其余周遭之地也都尽皆召太守而回,等待排布人手,确定驻防之策,安置之策,方才可离去。”
“是以小人才会如此……哎呀!大公子,君侯!是小人愚昧。”
董访一边叫喊着,一边将知道的所有事全都抖了出来,但似乎还是言不尽实,因为这老小子如此说,实际上就是在装傻,想说明自己并不知晓用意。
不过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也无须再多问了。
徐臻完全可以想象,其余太守去没去他不知道,毕竟都是豫州牧在安排。
这件事和刘备肯定也分不开了。
“至于这些马匹,倒不是刘豫州派人所赠,小人是真与徐州商贾有些交情,他们主动来送的。”
“嗯,原来如此。”
那就确定是了,不管董访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徐臻基本上都可以确信了。
的确有刘备的影子在内,这么说来,他已经在暗地里和天子一党有所联系了,虽然他还没有去见过天子。
这些事,已经超出了徐臻的记忆范畴了,若是没记错的话,“刘皇叔”这个名号,那就是在面见了天子之后,才公之于众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在外的士族与许多名士,才更加愿意接纳刘备,有志之士也才乐意跟随投奔,为刘备出谋划策,夺取一席之地。
这个身份,应当是他的又一个转折点。
“既如此,五百匹就好,”徐臻拍了拍董访的肩膀。
“这……君侯,我!我已经全都告知君侯了!而且,当初迎奉天子之事,小人也立下过汗马功劳的!”
“所以呀,”徐臻笑了笑道:“你这么想,几句话就等同于五百匹战马,君与春秋时期动辄以口舌连横合纵的纵横家有何区别?”
“此价值不菲也,这还不算当初功绩?!”
“嗯,不错!”
曹昂当即点头,再次对董访拱手道:“在下,斗胆请阁下为大汉兵马奉献,此功绩,子脩必定铭记于心。”
“大公子……”
董访神情大动,眼中似乎听见这话后,逐渐出现了泪水盈动,当即双手拢于袖中,执礼鞠躬,深深一拜。
泪水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了。
五百匹啊!
我为什么要叫徐伯文回来,若是不写此奏表叫他……现在天高鸟嗷嗷飞,水宽鱼哗哗游,还可过一个富足的年关!
结果要缴五百匹战马而去,还被大公子当面托付此事,做好了日后当然有好处,但那必然是数年之后的事情。
可若是不肯,或者推脱,不光是自己,连在许都的兄长都会被影响日后仕途。
欲哭无泪啊!
不对,已经哭了。
董访心里甚至在滴血。
“子脩你看,董校尉感动落泪,喜极而泣。”
徐臻笑着说道。
“呜!”
董访听闻此话,直接哭出了声。
……
许都。
董公仁的府邸。
在后院读书的董昭收到了自家亲弟弟的书信,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下巴胡须都快被揪下来了。
“蠢材!”
董昭怒骂了一声,而后吩咐家仆将大门关好,自己回到了屋舍之内,点燃烛台到桉牍前在细细观此书信。
其中很多言论都比较私密,乃是当初家中事,与董访此时心中所想,于是确信这是一封不在监视之下所写的书信。
所以其中内容大多真实,甚至还状告了徐臻。
“徐伯文威逼五百匹战马,此人心思深远,善于算计,弟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其奸计,本以为他是一厚道人。”
看完这段,董昭当即闭上了眼睛。
心里的淤堵又加重了一分。
你写这些给我看干什么,你以为我可以为你报仇吗?
哪怕是我见到徐伯文,都要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冒犯,更何况这数月以来,他多在金吾营和皇宫,要么在许都内城数一数二的宽阔府邸。
我甚至见他一面都难。
“蠢材啊!你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徐伯文,五百匹怕是已经不与你校尉计较了,此事必定要办好,否则的话,日后影响可能甚大。”
董昭当即叫来了家中一老者,此人跟随多年,为他清点家中财物,管教奴籍,是忠厚负责的老管家。
“家中钱财,如今有多少可用于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