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否有个人，一直在你心中徘徊，虽已记不清她的容貌，可却始终无法忘怀她的颜色亦或是特征。

    高马尾，星空般深邃的眸子，绿色上衫，红色的织巾帽……

    或许，再加上“距离”更合适。

    他总是在远处偷偷瞧上一眼，就会觉得很满足，偶尔说上一两句话那更是心脏地震。

    记忆一定会模糊，他想到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如果可以，希望记忆不要像罐头一样会过期。

    终究，如那冬日飘雪，夏日蝉鸣，她成为了自己人生中的过客。

    连再遇一次机会也没有，再道一声“安否”也做不到。

    穆烨看着手机中朋友发过来的消息，心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生命很脆弱，这一刻他终于有了些体会。

    每个人总觉得自己是主角，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好似自己不会被死神眷顾一般，总觉得自己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总觉得死亡距离自己很遥远，仿佛不可触及的宇宙另一端一样。

    可当身边的人死去，那一刻才真正懂得，死神从来未曾离开。

    “车祸……”

    穆烨脸颊掀起一抹惨淡笑容，这种死亡方式真戏剧。

    像极了令人作呕的肥皂剧，若是她能回来，他倒宁愿这是一出误会，一出戏剧。

    可是……她回不来了！

    穆烨抓起桌上啤酒，一口气灌下去三分之二。

    她真的回不来了。

    纵使她可能已经忘记了有穆烨这个人存在，她可能从来没再意过穆烨是谁，可是他还是觉得很难受，心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了。

    眼角，不争气的湿润了。

    黑夜，露天的烧烤摊，一男一女正在弄着烧烤。

    女的瞅了一眼趴在桌上，穿着蓝色长衫的青年大学生，一副过来人模样：“又是一个失恋的。”

    男的拿起刷子给鸡翅涂油，“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是酗酒呢。”

    女老板拿起一只一次性大碗，将弄好的烧烤装进去，系上口袋，递到男老板手边，“打包好了，给他送过去。”

    “对了，你让他赶紧走，都十一点多了。免得晚上喝多了出事，最后赖在我们头上。”

    男的点点头，拿起烧烤，走到穆烨身边，拍拍穆烨肩膀，“兄弟，我们关门了，你再不回学校，你们学校可要关门了。”

    穆烨微醺，接过烧烤，低着头，佝偻着身子，起身一步一步离开。

    “慢点啊。”男老板提醒一句，随后又摇摇头。

    现在的大学生心理建设真差，等他们以后上了社会，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住社会的毒打。

    四月的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可他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山窝窝的公路两边没有路灯，好在今晚的月亮还不错，使得他能看清脚底下的路。

    十几瓶啤酒还是有点劲的，走路虽不至于左摇右摆，但也是亦步亦趋。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胃里面翻江倒海，他实在忍不住，伸手想扶什么东西，可却抓了空，整个人倒了下去。

    公路两旁是水渠，用来灌溉农田，因为春天播种的关系，水渠里面已经开始通水，公路到水渠之间大约有个三十度的滑坡。

    他一头栽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在烂泥里面。

    寂静的公路旁，这一声响动格外清晰。

    水渠里面还没来得及清理，水草纠缠在一起，他面朝下，整个人趴在水中，啃了一嘴泥。

    “呸！”

    啤酒的劲儿总归没有白酒强，冷水敷面让他清醒不少，他的身子弓着，跪在水渠中，两只手撑着。

    胸膛起伏不定，能感受到“咚咚咚”的跳动。

    “呕……”

    腹部抽动，一股液体自胃部逆流而上，最后从嘴中吐出，“哗啦啦”的全部吐在水中。

    ……

    吐了十几分钟，他慢慢恢复一点。

    “倒霉。”

    古怪的气味让穆烨苦笑一声，用湿漉漉的袖子抹去嘴里面的泥巴，然后站起来，一步一步爬上去。

    爬到一半不小心抓到散落在滑坡上的烧烤，一股烧烤味夹杂着水渠恶臭味和吐泻物味顿时混合在一起。

    无法形容！

    爬上公路，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一样低头坐着。

    人说倒霉的人喝口水都塞牙缝，他今天算是切身体会。

    他躺在地上，看着星空。

    反正都脏了，干脆更脏吧。

    一双红色复眼，在黑夜中注视着穆烨，他的身躯被复眼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