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暥孤身潜入北狄王庭后, 魏瑄放心不下, 但是王庭戒备森严,他混不进去。思来想去, 只有再用秘术化身为一只小飞蛾进去,至少可以知道他是否安全。
但是萧暥冒充骁狼卫, 这骁狼卫都是清一色甲胄面罩, 魏瑄在大营里找了很久, 也没有找到他。
就在这会儿,他就看到穆硕带着一群士兵气势汹汹直扑这顶大帐,于是趁着掀开帐门的一瞬间,钻了进去。
接着他就赫然看到了穆硕脸上诡异的神情,他顺着穆硕的目光往里边看去,顿时整个人愕住了。
幽暗的大帐内, 萧暥躺在胡榻上,乌黑的长发如流云堆锦般铺散开来,映着他雪白的脸容宛如暗夜里的优昙倏然翻卷出皎洁的花瓣。
阿迦罗强劲的铁臂撑在他身侧, 厚实富有弹性的胸膛紧接着压了上来, 像一头猛兽将珍馐美味牢牢圈进起自己的领地。
随着兽皮毯如水波起伏,萧暥装模作样配合地皱起秀眉, 痛苦又畅快地抬起脸, 修长的脖颈紧绷到极致, 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尤其是那漂亮的下颌,更是仰出一个让人惊叹的美妙角度。
阿迦罗情不自禁低下头, 从下颌一路啃噬到脖颈上的疤痕处,那细腻的肌肤,清致的触感让他心动不已。
某人却毫无自觉,口中还配合着溢出轻柔的叹息声。
魏瑄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头脑发懵面红耳赤,只觉得耳中有嗡嗡尖锐的轰鸣声响起。
恍惚之间,以前他陪着苏苏看的那些画本,帮着翻页时不小心撞到的画面都涌上了脑海,他大概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了……
一时间,愤怒和无可言状的痛苦彻底淹没了他。
即使被桓帝谩骂惩罚,被关在暗无天日宫禁里的绝望,被鲛人斑一寸寸侵蚀身体的切肤之痛,都及不上此刻万一。
他胸中如霜雪崩塌,寒透骨髓。而那个人,他竟然是认识的!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就是当年秋狩他帮过的那个蛮人,阿迦罗!
魏瑄至今还记得那一句为了他的月亮和星辰,当时的自己天真地被那种炙热的奋不顾身的情绪感染了,答应将阿迦罗带入猎场。
如果这就是一切的开端,那么就是他亲自助阿迦罗跨出了觊觎那人的第一步!
月亮和星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魏瑄一念及此不假思索就引燃了玄火。
“魏瑄,别!”苍青仓皇叫道。
可是已经迟了,只见那玄火凝起炫亮白光,将燃未燃,骤得一闪,忽然化为一丝青烟熄灭了。
几乎是同时,魏瑄感到一股阴寒彻骨的雾气罩住了他。
那寒雾仿佛是从空中结出的一张冰冷的蛛网,把那扑火的飞蛾牢牢粘在了上面。
魏瑄挣扎几了下,纹丝不动。
苍青抽着冷气道,“魏瑄,你不要挣扎,更不要用秘术,否则他就找到你了!”
魏瑄心中骤然一寒,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谁?难道说是雪夜山岭中的那个黑袍人?
“魏瑄,这里离开苍冥故地已经很近了,你使用秘术必须谨慎,一般的小伎俩他们也许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会用低级秘术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玄火,只要你点燃一次,就足以让他们注意到你。”
魏瑄此时心沉如死水,道,“那他已经发现我了。”
“应该还没有,他如果发现了你,你现在不会完好无损,他大概是在这附近布下过秘术禁制,我猜想是你刚才点燃玄火,触动了禁制,才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应该还不能凭此立即确定你的方位,他制住那只飞蛾的行动,大概想以此判断你的位置,所以你绝对不能再用玄火了。”
其实魏瑄非但用不了玄火,他此刻连动也动不了,那只小飞蛾被定格在半空无形的蛛网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魏瑄,快撤回秘术。”苍青催促道,“他在找你。”
魏瑄盯着大帐中,心中如被火炙烤般焦灼,这个时候撤回秘术离开,他怎么做得到?
可是他留下其实又什么都做不了。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内心的煎熬使得他留下来的每一刻都抵得上剔骨的酷刑。
另一边,萧暥还浑然不觉,他一边演戏演得投入,一边眼梢微微勾起,悄悄瞟向门口的穆硕。
心道这人怎么还不走,莫非是当某种不可言说的小电影看了?
穆硕眯起眼睛拈着唇上的一撇胡须,目光阴鸷问道,“中原人?”
旁边一个士兵立即答道,“应该是世子带回来的中原奴隶。”
北狄草原本来就有蓄奴的习惯,北狄贵族大帐中有中原奴隶不足为奇。
且不说别人,他穆硕自己就买过或者抢过很多个中原女子。但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