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凡进门时,清晨的光芒已经彻底褪去了太阳初升未起时的暗色,明亮澄澈的光束透过窗户,为孤白的病房添上几层和煦的暖意,苏舟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好好的打理自己了,他头顶一窝鸡毛,侧脸的碎发凌乱,明明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却耐不住他的五官生的深邃精致,眉形自然有型,上翘的眼尾与长密的睫毛使他的一双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夺目,下颚以及侧脸的的轮廓也宛如是被机器校准过一般恰到好处。
除了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憔悴外,你似乎无法从他的外形上挑出一丝缺点,可就连这份憔悴的苍白也被透窗而进的阳光软化了几分,仿佛被室内汲取而来的阳光全部都融入了他的身体里,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
陈清凡一直都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他早都把姐姐的孩子看做了自己的亲子,而对待自家的孩子……
在球场上发呆这是人干事?
打!犯错的蠢货就该打,还是使劲大力的打!
……可是陈清凡舍不得打。
于是他想转打为说,张嘴嘲讽几句这个平时对自己的外形还算看重的外甥,但他左挑右选了半天,却发现好像除了头发太乱外,实在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陈清凡顿时感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憋屈感:“…………”有个太完美的外甥,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完美哦?
这会,苏舟正垂着头,小口小口的抿着粥,听到开门声后,他态度自然的抹了把嘴角,朝陈清凡神态优雅的点了点头:“骚扰电话的事情处理好了?”那神态似笑非笑,弄得陈清凡尴尬不已,毕竟“骚扰电话”这一谎话的维持时间,根本就没超过三通铃声。
……简直丢脸。
“大人的事,你不懂。”陈清凡拉过椅子坐下,想把此事一句带过。
戏弄了舅舅的苏舟心情颇好,他大度的不再回嘴,只是托着腮眯起眼,嘴角的小笑容蔫坏蔫坏。
这简直还不如回他几嘴。
陈清凡在心底暗骂一句,这小子肯定没少在心底腹诽他:“对了。”陈清凡一顿,又说,“说来不凑巧,你爸昨晚接到一个加急电话不得不出省了,你妈今早接到个电话后也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但是他们都在家给你留了便签,晚上我再来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比起现代的通信工具,苏家人更习惯用纸笔留下简单的叮嘱。
他爸妈如今都不在省内,索性苏舟也并不急着去见父母,他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陈清凡索要手机。
“手机?”陈清凡不悦的说,“你的头不晕了?脑袋不疼了?刚醒了就要手机干什么?”
因为我是热爱足球的好少年啊……苏舟面不改色的撒着谎,表示一心向足球的好少年受到了巨大的心灵打击:“…舅舅,我想查一下我昏迷之后的那场比赛怎么样了,还有球迷们是怎样看我的,我……”
苏舟欲言又止的低下头,捏紧了被单不说话,余光却小心翼翼的向陈清凡那边几次去瞧。
陈清凡宛如遭到了会心一击:“…………”完了,粥粥这是在对他撒娇???
……平常一直嚣张自信的人一旦不嚣张自信了,这种冲击力往往不是一般的大。
陈清凡一向心软,对待苏舟又格外心软,但他的立场非常坚定,打算起码在苏舟醒来三天后才把手机还他。
粥粥又叫了一声:“舅舅。”
陈清凡冷漠脸。
粥粥抓住了陈清凡的袖子,再叫:“舅舅。”
陈清凡……努力的冷漠脸。
粥粥晃了下陈清凡的袖子,继续叫:“舅舅。”
陈清凡……………试图绷住他的冷漠脸。
数几分钟,冷漠脸的陈清凡在一声又一声的“舅舅”中选择了死亡。
选择了死亡的舅舅无可奈何的把几天前足球教练转交给他的手机还给了苏舟。
苏舟嘿嘿一笑,用指纹解锁了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的上下滑动。
陈清凡暗骂自己又没狠下心,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和小刀,坐在床前熟练的削起了果皮。
苏舟搜索的当然不可能是什么#818那个在球场发呆因而被时速180公里的足球正面击中的蠢蛋#,他只是在度娘百科里分别搜索了两个词。
一个是足球,另一个就是乒乓球。
因为陈清凡还在一旁,苏舟看文字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走马观花,只想得到一个较为精准的整体概念。
当陈清凡肉在皮不断的削完第三个苹果后,苏舟把乒乓球与足球的度娘百科全部给草草翻了一遍。
看完后,苏舟微微高挑着眉毛,嘴角隐隐有些压不住的抽动。
他此刻的心情…………何止是日了个狗,简直是日了一大群天策。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奇葩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