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乃大楚王朝的名门望族之一,其当家掌权者为陈瑾儒,他年轻时是为太学院太傅,教皇子念书,当今皇帝楚元帝就是他的学生,楚元帝对陈瑾儒很是信服,登基后不久便封他做丞相。陈瑾儒有两个嫡子,长子陈季修,次子陈季然,二人从小饱读诗书,之后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一个是户部侍郎,一个是大理寺卿,一时间,陈家风光无限。
陈季然还不到不惑之年,且保养得当,身材高挑,表面上看像是才三十出头,其原配徐氏徐嫣乃金陵人士,是大楚国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徐家的嫡幺女。话说楚元帝还是皇子争夺皇位的时候,娶了陈家的嫡长女为庶妃,从而获得了陈家财力上的大力支持,陈季然娶徐氏徐嫣,算是与其拉拢结盟,共同支持楚元帝登基。
陈季然去陈远陌的院子探望时,已经是晌午时分,陈远陌正在用午膳,他大病初愈,只能吃些清淡的青菜小粥。见着陈季然来了,连忙放下碗筷,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陈季然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前世的陈远陌无论多么用功努力,多么奋发上进,陈季然也不会夸赞他,相反的,他的成就越高,陈季然的脸色就越难看。那是的陈远陌不知道陈季然一直在质疑他的血统,他只认为陈季然很严格罢了,不都是严父慈母么。
“父亲,您来了。”陈远陌眼里涌出期待的神情,宛如前世那般,如此的敬重着这位所谓的“严父”,“我病好得差不多了,让您担心了。”陈远陌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跟前世一样,他表面上依旧是那个一心想得到父亲认可的儿子。
徐氏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两年更是病卧在床,今年春季徐家还专门请了德高望重的老御医来把脉,老御医说徐氏身体被掏空了,大概能活到明年春季。陈远陌本想着陪伴自己的母亲好好的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可谁知这年夏天,徐氏就离开了。
“嗯。”陈季然点点头,他坐在陈远陌的床边,淡漠而疏离:“我知道,你母亲的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弄垮了。”
“是,父亲。”陈远陌轻轻的低下头,用余光打量着陈季然的神情。前世的他由于陈季然这种偶尔的嘘寒问暖而倍感欣慰,所以没有察觉到陈季然对徐氏的死一点都不伤心难过,甚至根本不在乎。而今生,陈远陌将陈季然的这副嘴脸尽收眼底。
一日夫妻百日恩,石头能都捂热的,更何况徐氏是陈季然的结发妻子,陈家在财力上,没少从徐氏的娘家获得支持,徐氏也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陈季然一直对当年徐氏被掳一事而心存芥蒂,无论表面上维持的关系有多好,其实内心里早就对她冷淡下来。
陈远陌认为,徐氏是不知道陈季然嫌弃她的,再怎么说陈季然也要顾忌徐氏身后那富可敌国的陈家。
本来两父子之间交流就少,此时更是无话可说,陈季然稍微坐了一会,就不想再呆下去了,他道:“那你好好养病,我还有奏折要写。”
陈远陌点点头,支撑着身子,说道:“父亲您慢走。”
陈季然起身扭头离开,这时恰巧遇上从外面进屋的元宝,元宝恭敬的给陈季然打了招呼,陈季然扫过一眼,只见元宝双手捧着个匣子,那匣子不大,是上等的紫珊木雕刻而成,上面镶嵌着紫色的琉璃石子,做工精致。元宝的袖子将那匣子遮着一半,陈季然依旧看得清楚。
陈季然心里一跳,却没有表现在脸面上,他点点头,让元宝进屋。他继续朝门外走去,只是不知不觉之间,放慢了脚步。
身后传来陈远陌与元宝的交谈声。
“少爷,这东西拿来了,是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交给我的,说是如果夫人不在了,就将这匣子交给你。”说着,元宝双手将匣子送上。
陈远陌见头也不回往外走的陈季然的身影,微微的翘起嘴角,却说着与其表情完全不符的话,“我累了,这东西先随便找地方搁着吧,”
“那我把匣子放在里屋那柜子上的锦盒里了?”元宝征询意见。
“嗯。”
葬礼当天,一大早的,马氏专门又来探病,她见陈远陌病恹恹的躺在榻上,心疼不已,嘱咐陈远陌别下床走动了,免得病情加剧,陈远陌点头答应,当着马氏的面喝下药,没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马氏以为陈远陌已经沉沉的睡去,便放心离开。谁知他前脚刚走,陈远陌立刻睁眼,拿起床脚的痰盂,扣喉呕吐,将喝下的药全都吐出去,直到都开始吐酸水了,才肯罢休。
紧接着他立刻掀开床被,站起身子,由于起身过猛,病还没好,头有些晕眩,他扶着床榻,尽量让自己别倒过去。
端着早膳的进来的元宝见状,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跑去扶着陈远陌,“少爷,您怎么起来了?马姨娘不是让您好好养病的吗?”
有人搀扶着,陈远陌才算没有倒过去,他转头看见身边元宝焦急的眼神,心里微暖,他差点忘了,府中除了母亲和姐姐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