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沉默不语。
多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他, 当没有想到合适的解决方式时, 不要轻举妄动。
何况如今的问题很复杂。如果行神换成随便一个路人甲,或者其他的什么原住民计划者之类的, 他惹不起也躲得起。
但行神不一样,行神是他亲手抽出来的契约者,一直在关卡里冷静、沉稳地carry他,或者是迫于诅咒变成小猫沉默地陪伴着他, 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暂时失忆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产生了一定的偏差, 他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离开对方,更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而做出会伤害到对方的行为。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这件事怎么也不能怨已经忘记关卡身份外的一切的沈行。
“……是不是刚才吓到了?”坐在他身旁的沈亲王突然开口,“不用怕,我已经吩咐达齐了,不会伤害宴会上的人的性命。”
吴非有些愕然地转过头看向他,只见沈行一脸平静、不紧不慢地道:“我做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血族也不全是穷凶极恶、嗜血好杀之辈, 我所在的梵尔因氏族千年来一直守护血族圣地, 从不枉伤人类……像我这样已经不靠鲜血为生的血族,更不会去取用伴侣之外的鲜血。”
说到最后他语调放慢,似乎在故意强调着什么。
吴非听完他说的一长段话, 心里却只浮现出一个念头——果然不是他的错觉,进入这关之后沈行的话突然多了许多,比正常人还是要少一些,但至少比总裁和天师两个身份的话要多得多了, 还破天荒地会向自己解释他举动背后的原因。
以前沈总可是把房子炸了都不会和他多交待一句的,还要靠自己去猜他的动机。
……可能是这个身份在棺材里睡得太久,没处说话憋坏了?
这么一想还怪让人心疼的。
马车最终在一处郊外的城堡内停下。
这座城堡明显只是沈行在黑森城临时落脚的住所,位置清幽僻静,不易被发现或打扰,但宏伟的建筑内部却布置得典雅大方,十分舒适。
这里人不多,来来往往的都是血族的侍卫和仆人,但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侍卫都经过了良好的训练,没有丝毫的放松和懈怠,这个看似幽静的城堡实则被保护得极为严密。
吴非觉得如果他之后就住在这里,不自己作死,那些魔族同盟的计划者是很难找到机会杀了他的。
他被安排进了城堡里最宽大、最舒适、方位最好、布置得也最精致的房间,也就是城堡的主卧里。
房间内的大床有两米宽,铺着极为柔软且舒适的床垫,和他在贫民区的小平房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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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与吴非突然飞跃的生活质量相比,另一个人此时却陷入了进入关卡后前所未有的困境。
这个人就是吴非的老熟人劳伦伯爵。
他觉得他简直是倒霉透了。
他是一名计划者,他在进入关卡之后就发现自己在这关之中的身份地位非常之高,拥有很多优势。
在仔细评估了形式之后,他决定了自己在本关的核心策略——隐藏身份、不结盟、暗中出手。
他的身份原本就有比同阵营计划者更大的优势,比如掌握着许多听命于他的忠诚手下、比如拥有防范更安全的住所、比如手握着魔族一方比较大的权力……有这股力量在手里,无论是用来保护自己还是用来消灭敌对阵营的计划者,都很方便。
相较之下,如果和其他同阵营计划者暂时结盟,则要承担更高的被连累暴露计划者身份的风险,却未必能获得更高的收益。
但系统总不会让他占尽好处。
他本人的身份虽高,但离自己的契约者却远。他的契约者身份是一位人类平民,和他这位魔族伯爵根本没有什么合理的交集,如果两人突然走到一起,必然会留下把柄和疑点。
而他研究了一下,在这个关卡内,针对这种情况,最不容易引起注意和怀疑的做法是假装他的契约者是他新看上的情人。
可偏偏在系统给出的身份设定中,劳伦伯爵一直深居简出,很少有绯闻传出,和他的计划背道而驰。
保险起见,他想了两个应对办法:
第一个是故意让自己身边一个忠诚的侍卫官隐隐约约地展露出他可能是计划者的信息,却也不大张旗鼓,只比他暴露得更明显一些。
这样一来,有这位侍卫官原住民为饵,接近他的敌对阵营计划者一定会先注意到对方,如果他们想要对侍卫官出手,那么他就可以先确认对方的身份,再在不暴露自身身份前提下将其铲除。
第二个是他在找上自己的契约者之前,连续找了几位原住民营造疑似暧昧关系,这样当他真的假装同自己的契约者在一起之后,众人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