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着从青河离开时,苏绍元看着身形消瘦了许多,就连脸上的颧骨都比先前略高了一些,但精神极佳,尤其脸上始终挂着笑。
由内而外散发的会心笑意。
“看伯伯这般高兴,可是京城那的生意十分顺利?”
“嗯。”苏绍元点头,“虽说中途出了点变故,耽误了几日的功夫,但最后还是颇为圆满。”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我在青河待的日子便没有计划的那般多了……”
他原本还惦记着,忙完正事,可以多陪初初几日。
眼下只怕是不能了。
事情成了之后,他还要尽快回去做后续的一些准备。
吕氏一听这个,眼中的光也暗了些许。
苏绍元察觉,握了握吕氏的手,“不过我入京时,给圣上递了折子,奏请七月份时再来京城,这期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四个月的功夫,再刨去路上的时间,实际也没有多少天的。”
“刚好咱们回去时,适逢清明,咱们也去给怀义他们一家上一柱香,也替玉锦祭拜一番。”
“嗯。”吕氏明白苏绍元的用意,点了点头,“这是正经事。”
苏玉锦满脸感激,“谢谢伯伯和伯娘。”
“还不都是应该的?”吕氏将苏玉锦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满脸慈爱的笑意。
苏绍元看着她们母女亲昵的模样,已是嘴角上扬。
苏云若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苏玉锦察觉,笑问,“若若在想什么,感觉魂儿都丢了?”
苏云若回过神来,“盘算着剩下这几日里头,还能吃到几顿锦姐姐做的饭菜和吃食呢。”
“锦姐姐,前几日你做的那个什么铁板烧实在好吃的很,连那铁板炒米饭都跟平日里吃的炒米饭不同,我寻思着何时才能再吃上一次?”
“若是想吃,晌午咱们便吃这个。”苏玉锦满口应下,“再给你加一个炒河粉和铁板豆腐。”
“好!”苏云若兴冲冲地点头,接着又嘿嘿笑道,“再加上一份茄盒!”
“不如再加点蒜香鸡翅?”苏玉锦戏谑。
“那就再点点鸭血?”苏云若亦是逗笑。
“好!”
……
而后的几天,整个府邸的上空,都飘荡着一股浓郁的铁板烧滋味。
等桃花的花瓣都落了个七七八八时,苏绍元,吕氏和苏云若要启程离开。
行程规划是先从青河这边的渡口上船,顺河南下,再转乘马车前往洛南府城。
苏文宣和贺严修都来相送。
待最后一件行礼都搬上了船,苏绍元拱手,“请回吧。”
话音还未落地,吕氏眼中的泪便落了下来。
但不等旁人劝阻,她已是拿了帕子将眼泪擦拭干净,拉着苏玉锦的手道,“左不过三四个月的功夫,到时候我们再来看你。”
这话像是说给苏玉锦听的,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嗯。”苏玉锦点头,“伯娘多注意身体,你眼睛不好,往后针线还是要少做,且我看伯娘在春日时似乎对杨柳絮颇为敏感,我给伯娘包的药,路上记得熬煮了来吃。”
一路南下,天气渐暖,路上的杨柳絮必定少不了。
“嗯。”吕氏哽咽,“你也要多注意休息,莫要过于劳累,给你做的衣裳和鞋子也记得替换着穿,天气变化记得添减衣裳,晚上睡觉,莫要蹬被子,你小的时候,睡觉最是不老实了……”
絮絮叨叨地交代了许多,苏玉锦并不觉得厌烦,只笑着一一应下,“伯娘放心。”
吕氏还想再交代两句,一旁的苏绍元拉了拉她的袖子,“时候不早,该开船了,若是太迟出发,怕是到晚上赶不到好地方住宿。”
“嗯。”吕氏只好将满肚子的话皆是咽了下去,拍了拍苏玉锦的手背,“我们走了。”
“伯娘慢走。”苏玉锦抽了抽鼻子,目送苏云若扶着吕氏上了船。
船帆扬起,在船工们的推拉下,船离了岸,驶入河水中央,缓缓地沿着河流向南二区。
苏玉锦的手一直挥着,直到那船只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时,才慢慢地放下来。
刚放下来,便被贺严修捞了起来。
苏玉锦歪头看贺严修,而贺严修亦是扭头看着她,更是点了点头。
没事,还有我在。
知道贺严修是在安慰她,苏玉锦鼻子微微发酸。
“父亲和母亲在青河的宝丰钱庄那给你存了些东西,你得空的时候去看一看是什么。”
苏文宣道,“不过不拘是什么,皆是父亲母亲的一片心意,你还是尽数都收下来为好。”
“嗯。”苏玉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