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223堡垒阵地指挥官,叶尼塞王国远东军少校帕维尔·亚科夫列夫。”一名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叶军少校斜靠在一张木桌子边上,手里抓着因爆炸气浪而掉落在地上的沾满灰尘的电话。
“我已经看到夏军的黑豹坦克了,他们正在向223堡垒进发,请求支援,炮火支援,援军支援,弹药支援。没有阻击力量,我的士兵几乎全部战死,活着的人也都逃走了,此前我被炮弹炸晕了。”
没有回应。
不知是电话线早已经被切断,还是城市当中的叶军作战指挥部此时已是一具空壳,反正电话那头,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无人应答。
帕维尔·亚科夫列夫不知道阿列克谢防线还剩下多少力量,甚至不知道防线是否还存在,似乎整个王国只有他一人在抵抗。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现在所看见的,其实是夏军的二线部队,他们奉命对已经占领的占领区进行最后的清理和完全占领。
而夏军的一线精锐和前锋军队,此刻已经把履带碾压到了新西伯利亚市的外城区了。
“该死的。”
帕维尔·亚科夫列夫骂了一声。
似乎是在骂这号称第一却弱不禁风的狗屁防线,也好像是在骂那些丢弃自己的军人职责和荣耀还有土地的逃兵、溃兵。
又像是在骂那些贵族权贵。
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能做的就是。
捡起枪,抵抗。
子弹上膛,扣动扳机。
告诉敌人,这里,有人在抵抗,有人还在抵抗!
“突突!突突!”
黑豹坦克上的装甲兵发现了这名颤颤巍巍却还在捡起武器的叶尼塞军官,毫不犹豫的,他操纵着车载机枪扫射了过去。
血雾散开,战场上又多了一具死尸,也仅是如此而已。
帕维尔·亚科夫列夫的死就像大多数叶军官兵一样。
如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战争打到今天,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和微弱的抵抗。
而叶尼塞王国高层,从前、现在、未来,永远也不会明白,比起百万叶军的抵抗,夏军更重视这些“无用功”般的微弱抵抗。
百万叶军,听起来声势浩大。
可就像一栋破房子。
踢一脚就轻易的倒塌了。
而这些心存死志的真正的军人,只有彻底杀死他们,才能将这微弱的抵抗瓦解掉。
夏军尊敬这些军人,所以会以最猛烈的进攻杀死他们。
……
欧罗巴东大陆战场,西线。
冷风,黑夜,战壕。
活人,死人。
冷风呼啸的声音灌满了人的耳朵,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探照灯打着白光四面巡视。
万籁俱寂,一点儿声响都没有,谁都不想在这时候发出什么声音引来对面的枪弹。
北线夏军势如破竹,占领阿列克谢防线并攻入新西伯利亚市之后,西线也迎来了黑夜。
但是相比于北线战场的大开大合,西线最近却安静了许多,并不是战事陷入长久的对峙,而是双方都在酝酿更大的攻势。
夏军与联盟军对峙的漫长战线上,士兵们在战壕中各自活动,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他们或者就着幽暗的灯光给家里写信,或者裹着因轰炸而脏兮兮的毛毯睡觉,或者吃着反复加热的晚餐,或者低声聊天。
但更多的人则是独自抽着烟望向天空——在战壕中,即使原本不抽烟的人也会一根一根不停地抽烟,借以打发漫漫长夜。
只有在烟雾缠绕中,士兵因战争而紧绷的神经才会得到一点放松,忘记血肉纷飞。
联盟军战线,十字军阵地。
蜿蜒的战壕里,有个肩膀中弹的士兵正艰难地侧坐着,旁边的医务兵僵硬着手脚给他换药包扎,他为了行动方便脱掉了手套,却把自己的手指给冻得梆梆硬。
每天都有大量的伤员产生,而前线的医务人员始终是有限的,他们必须保证快速医治这些在前线战斗的士兵,争取更多的时间去抢救下一个受伤的士兵。
为了节省一点时间,这名军医也顾不得寒风刺骨了。
而在旁边,一个双眼包扎着纱布的士兵闷声不响地左右乱摸,蒙着眼睛的纱布渗着血——他手边的不远处就放着一碗冰凉没有任何热气的杂烩乱炖汤。
里面有菜叶、面包、土豆,还有一些肉沫,这算是比较不错的伙食了。在查理曼地区,因为查理曼联合战争期间遭受的创伤还未恢复,粮食只能依赖于大量进口,如今几百万的联盟军进驻查理曼战区,靠本地的粮食产出根本不足以养活这支庞大的联合军队。
而教皇帝国通